“荷七师姐,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个舞蹈啊?真美。”我一脸崇拜地看着走近的荷七。
“临时起意。你身后的包袱装的什么?到现在都不肯放下。”荷七师姐略过我的身子紧盯着我的后背。
我闻言袱,忽然想起来之前卫弦之的计划,“哦”了一声,立即将包袱放在地上,迅速打开,几只纸鸢散落出来。
“这是?”
“纸鸢啊,”我朝荷七师姐挑了挑眉,“反正今天也没事干,不如趁着大好春光来放会儿纸鸢。我记得小时候菊一师姐最喜欢带着我们去放纸鸢了。”
虽然她的纸鸢从来没有飞起来过。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荷七师姐一脸不屑,却还是捡起一只红色的鲤鱼纸鸢缠绕起丝线。
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呢。我想着,坐在河堤上穿起鞋袜来。
天气大好,朵朵浮云漂浮在碧空上,河面波光盈盈,似一批泛着银光的丝绸,丝绸下还隐隐可见嬉戏的鱼群,两岸绵延的青山如同起伏的波浪,似要把那碧空激出水来。
我正沉醉于眼前的风景,却听见后面传来两个男人的低语声:
“鬼泣兄,你...放过纸鸢吗?”
“没有,弦之兄你呢?”
“没有。”
“那我们怎么办?”
“看她们放?”
“本君也正有此意。”
“哦,那是你,孤有阿骨,可以让她教孤。”
“弦之兄,你......”
“鬼泣兄若是羡慕,也可以让皇姐教你。”
“......那还是算了吧。”
听着,我只感觉背后一热,再回头时卫弦之已经悄然圈住我的腰,将下巴放在我肩上,细长温和的眉眼正对上我看他的视线。
“你......”
我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唇上一凉,原是他将修长的手指放在我的唇上,作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温柔道:“阿骨教我放纸鸢。”
尽管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可是语气里还是透着不容违抗的威压。
他说话总是这样,明明声音很温柔,却总是给人一种难以违抗的感觉。兴许是他天子的身份让人不容人违抗,又或许是因为逃跑计划在即,总之,在我收到了萧止师兄的来信后,一听到他这样说话就觉得瘆的慌。
但即便是瘆的慌,戏也要演到萧止师兄来才行。
我侧过脸,极力让自己镇定,手心早已汗湿:“陛下说什么,臣妾便做什么。”
他轻轻捧住我的脸颊,迫使我正对他,一双含笑的眸子似有寒雾缭绕。
“阿骨,这里不是皇宫,不必拘束。”
“诺。”
我捡起一只青灰色的纸鸢,起身,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
“阿骨,你最近有些奇怪。”
我浑身一颤,僵硬地转身,强笑道:“弦之真是幽默呢。”
卫弦之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是不我曾见过的寒冷:“你从来不叫孤弦之。”
我心下一惊,脑子里像放烟花似的轰然作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抓着纸鸢一直站在原地,不敢看他。
空气凝结了一秒,我想,我终归还是露陷了。虽然美人宫在江湖里名声不太好,师父也没管过事,但是这十年间我从来没都对师姐们隐瞒过什么,唯一一次偷了菊一师姐煮的烧鸡撒谎说没偷,结果还是被发现了,被罚扎了一整天的马步。本就此以为养成了一个好品格,但是在这种攸关自家性命的时刻却反而拖了后腿,唉。
我自认倒霉,卫弦之却忽然轻笑一声,一把抱住我,我惊恐地看着他,他如玉的面颊是四月春风的温柔:“但是你叫弦之的时候,孤很喜欢。”
我一抖,强笑着点了点头,心里依旧是害怕的不行。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如同一声惊雷,炸在河边。
我寻着声音一眼过去,巨浪滔天,无数水花迸溅开来,隐约可见两个身影在水花间搏斗,兵戈交接的声音震的大树欲倒。
紧接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杀气。
我迅速反应过来,正欲拔出隐匿在袖间的短刀,卫弦之就先一步将我护在身后,腰间的刻着天青色龙纹的长剑已然出鞘,长身玉立,杀气凛然。
我呆呆地望着他,远处河边仍是巨响不断,兵刃交接的清光掀起七尺高的水幕,看不见人影,只听得见兵器碰撞的叮当声还有剑气不断冲击河床而引起的巨响。
“皇姐还在那边,你待在这里保护好自己,必要时先走。”只短短吩咐了一句,卫弦之已经提起三尺长剑迅速朝河岸飞驰而去。
我活了十六年,从来没觉得哪个男人这么高大过。
“轰——”又一声巨响,冲击的剑气掀起更高的水浪,一只又一只还没来得急游走的小鱼被掀到岸上,拼命地摇摆着鱼尾,想要回到水里去。而卫弦之,已经消失在水幕中。
迟迟不见他的身影,我一咬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抽出短刀就向打斗处狂奔而去。
菊一师姐曾经说过她讨厌卫弦之,因为若不是他落入水中,年仅六岁的我也不会因为救他溺水而死,更不会只能活二十二年。前尘往事我已经记不起了,但我知道那个人不能死,燕国不容他死,我也不容他死。
水花一朵接着一朵溅向四面八方,还未至清光交汇处,浑身就已经湿透了。
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稍稍运气,足尖点地,猛地冲进水花的中心。冰冷的水花溅得我满脸都是,眼睛都睁不开,我抹了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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