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起身挨着怔愣的乔雅坐下,握了握她冰冷的手,“雅儿,两位嫡公主与咱们的矛盾已不可能化解,且你也不愿仰她二人鼻息,母亲今日所言处处都是为了你好。趁陛下如今还年轻,安排两个身份不高的良家子伺候陛下,若能一举得男,雅儿,你便再无后顾之忧。至于孩子的母亲,位分不及你,宠爱不及你,你想打发便打发,想拿捏便拿捏,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乔雅怔怔地看着瞿氏,未语泪先流,“母亲!”“唉!”瞿氏叹息一声,温柔地抱住了乔雅,“雅儿,我也曾问过你会不会后悔,这条路既是你自己选的,不管好也罢,坏也罢,即便是咬着牙也得坚持下去,想想崇儿,想想静娴,你若垮了,他们该当如何?”“呜呜呜……”乔雅伸手抱住母亲,失声痛哭起来。
出宫回府,敏帝没有再难为云幼蝶,而是安排了一辆马车,车里置了一应器物,炭炉也烧得旺旺的,但云幼蝶还是觉得十分寒冷,便靠在角落紧紧地捂紧了斗篷。下雪天里,外头十分安静,偶尔与别的马车擦肩而过,也只闻马蹄声,铃铛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响起了诚王府少府史云安志与随马侍卫的问候声,“各位爷辛苦了!”随即马蹄声挨近了自己所乘的马车,云安志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郡主,您旧病未愈,王爷与王妃担心您的身体,特意着我送丸药与您服食。”云幼蝶心里一暖,送药是假,是怕自己受罚吧。云幼蝶打开车窗门,看向了马上一脸担忧的云安志,浅浅一笑,“天虽冷了些,陛下很是照顾我,车里很暖和,用具也齐全。”云安志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云幼蝶一圈,随即瞟向了车内的摆设,见到精致暖和的炭炉,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中一个木盒递给了云幼蝶,“郡主当仔细身子,莫再忘了服药的时辰。”云幼蝶应声接过木盒,关上了窗门,但她知道,云安志一定在车旁护驾,接下来的路也变得不再孤单。
回到诚王府,云幼蝶被搀着下了马车,一抬首便见到诚王云明镜与诚王妃节玉媛正立在门口望着自己。云幼蝶走上前,朝两人一福礼,“见过父亲、母亲,劳你们等候了!”节玉媛上下打量着云幼蝶,见到她若无其事,心中虽有疑惑,但却十分欣喜,牵了云幼蝶的小手便望府里走,嘴上却道:“你个小兔崽子,整日就知道闯祸,哪天不惹出个事来,你就不罢休,现在连公主都敢招惹了,你有几条命呀你……”云幼蝶随着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节玉媛进了景运殿偏殿,房子烧了地龙,里面还摆着好几个炭盆,屋子里十分暖和,桌上又摆了许多原主爱吃的吃食,云幼蝶不得不感叹,至少眼下看来,这诚王妃是挺疼爱原主的,只是不知这疼爱会不会过分溺爱,让她失了面对残酷社会的能力?又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让她顿时陷入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之中?一时间屋内种种勾起了云幼蝶的桩桩往事,节玉媛见到云幼蝶似悲是喜的神情不禁大为诧异,若是往日里,这孩子毫发无损,只怕早就闹开了,难道今日确实受了大惊吓?
想到这里,节玉媛拉着云幼蝶在桌边坐下,拈了一块栗子糕递到云幼蝶嘴边,“你最爱的栗子糕,我亲自做的,你前几日不是闹腾着想吃吗?”云幼蝶回过神来,看着节玉媛神情复杂,随即伸手接过糕点,敛眸道:“母亲费心了。”节玉媛皱着眉头打量云幼蝶,总觉得这孩子今日怪异得很,平日里她哪里会说这些体己话?“蝶蝶,你进宫里,陛下是怎么说的?”诚王云明镜这地走了进来,径自在一旁坐下。闻到蝶蝶两个字,云幼蝶全身一个哆嗦,喉间的栗子糕差点哽住了。节玉媛瞬间发飙,起身怒视着云明镜道:“蝶蝶好不容易回来,你不关心她好不好,尽问些有的没的,云明镜,你是嫌弃蝶蝶是个女儿吗?你若不喜欢,就滚回你的地儿去,我们母女俩也不想碍着你的眼。”云明镜立即站起身,“我不是这个意思……”节玉媛冷笑一声,“那你是什么意思……”云幼蝶垂下头认真地嚼着嘴里的糕点,是真的有些饿了。待身体舒服了些,云幼蝶无视争执的两人,起身淡淡行了一个礼,“孩儿先回去了。”正在争得你死我活的二人停了下来,望着云幼蝶的背影,莫名相视一眼,总觉得女儿太不对劲了。
云幼蝶走出景运殿,就见自己的四个侍女皆立在院外,一见云幼蝶出来,四人都是一副焦急紧张神色,云幼蝶不理会这些人谁真谁假,淡淡道:“我无事,回去吧。”四人于是诚惶诚恐地跟在了后面。一回到书兰院,四人齐齐朝云幼蝶跪下,往日里云幼蝶受了气或受了罚,总免不了责打她们一顿,虽然今日的云幼蝶有所不同,但她们仍认为云幼蝶不会对她们留情。云幼蝶脚步一顿,随即坐在了椅子上,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人,想起原主从前对她们做的那些事情,确实值得可怜,可原主何尝不是可怜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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