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赫咺打开微弱的壁灯，站在床前，低垂着眉眼，看着睡梦中依旧蹙着眉的董子落。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是刚刚殷赫咺一次又一次不知餍足地占有时留下的痕迹，有些地方淤青得还很厉害。
看着这些淤青，殷赫咺有些后悔自己的粗暴。他弯腰用手拨开因为汗湿而黏在董子落额上的头发。董子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动就转醒，殷赫咺站直了身体，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他从药箱里找出活血散瘀地药膏，用修长的食指开始一点一点地涂抹。从手臂往下，直到轻轻掀开了被子，董子落都没有动一下。
“醒了，干嘛还装睡。”殷赫咺涂到大腿内侧的时候说道。
殷赫咺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重新盖好了被子，拧好药膏的盖子放在了床头柜上，殷赫咺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董子落。
“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殷赫咺双手插在裤袋里，声音低沉地说道，“醒了就下去吃些东西吧。”殷赫咺看到董子落的头微微地动了动，却是向里撇了撇头，便不再说话，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出了卧室。
董子落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干涩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
张姨在餐厅等了半天，只看到殷赫咺拿着外套下了楼，一声不吭地出了门，又等了好半天依旧没有看到董子落下楼。张姨站在原地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收起了餐桌上的饭菜。
宋之风是在江边的景观道上找到殷赫咺的，他的身旁放了个塑料袋，里面全是啤酒罐。
殷赫咺等宋之风坐在自己身边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罐，拉开了易拉盖，白色的沫子涌了出来，顺着罐沿流了殷赫咺满手。宋之风接过了啤酒罐，喝了一口，随后看着殷赫咺给自己也开了一罐。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借酒浇愁下去？”宋之风看着殷赫咺喝着啤酒问道。
殷赫咺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我在她的身上寻求着慰藉，心里却没有被填满，反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卷走了董子落带给我的所有欢yu，变得更加的空荡和没有办法满足。我看着她哀怨的眼睛，不停流出来的泪水，才发现这个漩涡来自她对我的无奈。”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宋之风听出了事态好像更加严重了些。
殷赫咺又喝了一口酒，才缓缓说道：“沈俊豪在生日那天向她表白了，子落当时没有拒绝。”
“你怎么知道的？沈俊豪为什么会亲了董子落？你一夜不归去了哪里？去了果儿哪里？你们发生了什么？”宋之风追问道，“那天刘董进来，你也没有和我说明白。”
“何必让我一字一句说清楚，你不是都猜到了吗？”殷赫咺看着前方的江水，喝了一口回道。
宋之风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果儿的事情你也没有对子落说了。”
“何止是果儿的事情没有说，连生日礼物都没有送出去。”殷赫咺的话语中无限的神伤。
“你向来果断，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的拖泥带水。”宋之风看着殷赫咺的侧脸，喝着酒说道。
殷赫咺一仰头喝光了罐中的酒，又从袋子里摸出一罐，随即打开。
“一开始是想随着子落的意思，心里想着反正日子长着呢，不着急慢慢来；后来是不想伤害果儿，想着她自己慢慢地发现，应该会好接受一些，却不想是现在这种局面。”
“你有没有想过子落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和果儿的事情？”宋之风在看到殷赫咺转头看着自己有些阴郁的眼神时，吞了吞口水道，“或者果儿也已经知道了子落的存在。”
“我，我只是这么猜测而已。”宋之风被殷赫咺看得有些觉得浑身犯冷，连忙开口解释。
殷赫咺转回头，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看着前方黑暗中依旧在泛着浪的江水，不再说话。
宋之风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有些心虚地低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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