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便就近摆在湖心亭中,好在今日天气尚好,出了太阳,倒也不是很冷,室外风光也是甚好。
此时的湖心亭内,只有夜白与白岚浮两人,与白岚浮一同前来的黑衣护卫自觉的站在了亭外,阿绿为两人添上茶水,也默默的出了亭子。留下亭中沉默的两人。
夜白从方才就一直沉默,目光一直盯着面前施施然品着茶的白衣公子。只见那人眼眸微垂,细长的眼角微微翘起,明明是丹凤眼,生在温润的面庞上却又生出几丝暖意,棱骨分明却又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面前的白瓷茶杯,送到唇边,淡粉色又稍显凉薄的嘴唇轻轻抿了一口,白色的衣角因为喝茶的动作轻轻泛起,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夜白依旧一动不动,面前的茶水升腾着淡淡的水雾,有一丝渐渐升腾而起,飘过面前男子的面庞,划过一丝袅袅雾气。
岚浮终于抿完了茶,抬眼看向面前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少女,嘴角浅笑,没有一丝的尴尬不安,浅浅道:“好茶。洞庭所产的碧螺春乃南方遥蓝国的特产,在南国可并不多见。”
夜白不动声色,嘴角轻弯:“听闻玄机阁的阁主璇玑公子爱茶,果然如此。”
眼神依旧戒备,像个看见敌人利爪露出的小猫,岚浮微笑:“碧螺春虽好,味道清新淡雅,沁人心脾,却不适合冬日来饮。冬日寒冷,武夷的红袍质地温厚,余味甘醇,正适合现在的节气。”
夜白若无其事的拿起面前尚有余温的白瓷杯,喝了一口,道:“我喝茶并没有这么大讲究。”
岚浮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女,良久,微笑:“郡主从方才就一直盯着在下看,可是有什么不妥吗?”虽是怀疑的语气,却声音温和,让人生不起半丝反感。
夜白眯起眼睛,挑眉看向面前的人,道:“我听说玄机公子惊才绝艳,天纵奇才,尤其擅长揣度人心。那么。。。”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白瓷的被子扣在石桌上,声音清脆,“岚浮公子可猜的出来,我现在在想些什么?”
不知从何处刮来一丝微风,泛着丝丝的寒意,湖心亭四面并无物遮挡,风很容易的便钻进了亭中,扬起相视而坐的两人的发丝。
亭子外等待着的阿绿心中焦急,眼角不时地瞄向亭内,郡主和那个岚浮公子已经进去了许久,不知说了些什么,这会儿起了凉风,郡主怕是要觉得冷了。阿绿急得跺脚。
蓦然,旁边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不必着急。”
阿绿惊讶的转头,是那个跟随岚浮公子一起来的护卫,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保持挺立的站姿,一动不动,此时却突然开了口。
“我担心的又不是你家公子,”阿绿瘪瘪嘴:“我是担心我家郡主,郡主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不必担心,”那个黑衣男子又重复了一遍,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姿势,只不过微微的偏了偏头,看向阿绿的方向:“我家公子很会聊天,所以,姑娘与我都不必担心。”嘴角似乎微微的翘起了一丝。阿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雕塑一般的冰块脸,怎么会笑。。。
亭内,两人沉默相视。良久,岚浮终于开口。
“雾气。”
夜白眼皮跳了跳:“什么?”
“雾气,”依旧是温和如玉的声音,温润的脸庞,却似乎夹杂着一丝疑惑:“郡主每次看我,眼角都会带着一丝浅浅的雾气。”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抬起,缓缓抚上夜白稍显苍白的面庞,停留在那双闪动着黑曜光芒的眼眸边:“就在这里。。。”
夜白看那人缓缓抬手,眼前浮现出那夜的桥下河边,那双伸向自己的如玉般的手,忽然感觉眼角传来温热,是那人之间传递过来的温度,夜白心中陡然一惊,下意识的,猛然偏过头,躲过了那只伸过来的手,稍显狼狈。
对面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收回手,歉意地道:“岚浮失礼,请郡主恕罪。”
“无事。”夜白稳定心神,抬头看向面前人,道:“那么。。。玄机阁的阁主大人来访,究竟有何事。”
“我说过,郡主需要我。”面前的人又添上了一杯茶,脸上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三个月前楚南王暴毙,楚南王独女华阳郡主楚夜白也被遣回南国封地。本来已是尘埃落定的结局,可是郡主在行进途中遭遇行刺,落入冰河,失去了记忆。岚浮说的可对?”
“玄机阁果然名副其实,连我失忆的事情都打听出来了。”夜白冷哼:“可那又如何,我只是一个被流放的郡主,有没有记忆又有何妨。”
“郡主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岚浮微笑,夜白却看见那笑容背后眼角闪过的一丝狡诈。“郡主既然已被流放,按理说本无威胁,可为何还有人派人千里行刺。对于一个失宠失势的郡主来说,未免也太劳师动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郡主被流遣,此事必有其他隐情,郡主背后也必牵扯众多,郡主以为一句失忆就能撇得干干净净吗?”
夜白手中茶水已凉,却仍然不觉,脑中思索着岚浮所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若是真的撇得干净,那必然成为一枚弃子,一枚弃子的命运。。。夜白心头骤寒。
”你能如何帮我?“夜白冷声道。
岚浮依旧是笑容,全然不在意面前少女语气中隐藏着的敌意:“郡主既然知道我是玄机阁的阁主,玄机阁手握天下机密,难道还不够吗?”
“我能问一下吗?”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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