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你们父子二人当时竟然有此遭遇……节哀……”季清本想给些安慰,谁知,伊乐生却道出了让她更为惊诧之语。
“你知道吗?我娘的病,同样也是看遍了南吴名医无果。光是在德和医馆花费的钱财,就足以有五百金之多。可是最后呢?我娘临终前,我爹好不容易请来一位太医为其诊治。然太医却说,我娘不仅病入膏肓,更是因诊断有误,被不该用的药物给毒害得太深,本早个半年该还能有救!”
伊乐生仰起头,环视着药行里的药柜屉子,“我那时候觉得,这世上的药,根本全都是毒!我们伊氏一族为何要以卖药而营生呢?这些药真能救得了人吗?且我爹的病,也同样是药石无灵啊!我当时真的想关了这药行,彻底与药绝缘!”
季清颔首轻叹,“我也不喜用药,但是药有药的便捷之处。乐生,你该懂的,药物不过是辅助,人本身才是自愈的关键。只好说,此前你们运气不佳,没有缘分遇到真正有能耐治疗疑难病症的大夫。但是,人这一辈子,本就是来遭罪的。你娘亲定是个善人,若不用再入轮回之苦便是最好,或也是此生已然圆满,老天将她收走,让她可以早登极乐吧!
我师父离世时,我便是这样想的。
他救人治病一生,从未做过违心之事,虽然最后临终并不算安详,可也算不枉费此生。我要是因为他的离世而痛苦伤心久不肯自拔,他若泉下有知,也必定不会好受。”
“嗯,当我和我爹遇见你后,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现在,我也不会为了过去之事而伤感了。”
伊乐生扬起笑容,伸手轻轻揽在季清的手肘处,“这会儿没什么病人,你且去里屋坐坐。等卞大夫忙好了,我要与你们二人说说这南吴斗医大会的事!”
伊乐生凑得太近,季清不禁微微后仰了些身子,脸颊一红,倒退了一步转身往回走去。
而见季清回里屋的伊乐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欣喜能看见季清女子娇羞的一面,虽然,这不过是短短眨眼之间。
一连七日,欣儿都会准时来药行让季清行针,一个疗程针满后,季清也给她开了药方配了药剂作为辅助之用。
当欣儿针好了第二个疗程时,她已经有足足十日未曾有哮症发作之状。
便是在她做治疗的最后一日,其母忽然提出了一个想法。
“欣儿与季大夫有缘,而且这孩子也还小,不如也让她学医可好?若是季大夫肯收徒,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如果季大夫吃不准这孩子天赋如何,让她在身边伺候一阵子,观察一下也行!”
妇人想要女儿跟着季清的意思,倒也不是第一次流露了,前几次,季清都当做没听懂,直接忽略。今天,她既然说明了要求,季清自然也不能再做回避。
“她的身体底子弱,光是要调养好就得花上些年月,若是当医徒,怕过不了一个月时间她就会累得再病倒。届时旧疾未除新病又犯可就麻烦了,所以说,欣儿还是回家好生养着更为妥当。你们若是想知道些平日里自治的法子,我倒是可以教你们几处揉穴之法,或给个常用的方子备着。”
妇人见季清继续推辞,长叹一口气,“咳,欣儿,你就是命苦啊!才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庸医害出了哮症,如今却又被伤了底子,想学门手艺都困难……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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