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进门,邵凌春见面前与那百里末对饮之人,竟然还是那平隆坊中住户。
“原来是正奉大人!实不相瞒,我等与王爷私下缔结契约,也是为了保住这一方商户与平民百姓可以安稳度日!那群被打跑的喽啰,都是这皇城里某一大姓氏族手下的势力,平日总是会来骚扰我等强行要求支付那所谓的安保钱!”
老头儿一语如流水迸发,根本不让邵凌春有插嘴的余地,百里末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邵凌春的变化,期待他会如何应对眼下局面。
“可是现在,他们不敢动渝王爷,而渝王殿下的人总是会在我们周遭徘徊,一遇到有不法之事,就会四处声张,哪怕这京兆尹不敢动那群痞子,也不能真的不闻不问!如此一来,对方有所顾忌,我们才能活的安稳。这地契什么的虽然抵押给王爷,但并不是指将来有个万一真就把这地方全给了他——邵大人,其实渝王殿下是在给咱们出主意,把这平隆坊搞得更热闹些,把商户们的生意做得更红火些!人多了,钱多了,咱们也有自己的势力了,还会怕那群家伙再来惹事吗?”
邵凌春摩挲着下巴,突然一拍手掌,明白了百里末这作态究竟为何。
“原来是想把这西区一整片的商户连成一气,自成一派啊!如果将来真再出什么事儿,所有商户一起罢工,这可必定会惹得上头瞩目!”
如此一言,百里末知道,眼前这正奉大夫已经理解了自己主张。
邵凌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对着百里末深鞠一躬以做赔礼。
正当想离去时,古伦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邵凌春心惊,“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的计划!若是你们实在不放心,把我那处地方也抵押了如何?”
百里末放声大笑,站起身来,拽着邵凌春就把他按入席中。
“谁要你那破地方了!既然人都来了,不喝两杯你就想走?没门儿!”
邵凌春这不坐还好,一坐下正巧看见了他们才签订下的文书。
“商会?”
他猛地一抬头,这才明白,原来这根本就不是抵押房契的契约,而是愿意加入商会的人家将会连同自己的住处一同被商会保护。
这所谓吴国商会的发起者,竟然就是眼前的百里末。
数日之后,邵凌春依旧改不了喜欢凑热闹的毛病,跟着百里末参与青龙大街上的几个小帮会的聚谈。
百里末坐镇于会堂中央,那帮会头目们虽然心有不满,却又不敢开罪。
他们也都明白,为什么百里末能有如此大的胆子在京中“横行”。
毕竟,早在他刚刚出事的那一年,本有人想借着机会好好整一整百里末此人。
谁知,百里睿珩亲自下旨将那意图在街头攻击百里末的人斩杀,甚至还当着一些大臣的面说了一句,让人日后都再也不敢得罪百里末的话。
“是朕欠他的。”
自那以后,窦氏家族的人深知,百里末已经是皇帝心里的底线,他们只有借皇帝自己的手才可以将其铲除。
而这一天,邵凌春亲眼看着百里末,如何收服人心,如何让这群江湖人摆脱窦氏的束缚。
也就是这一天,他认识了凤君笙。
遇到百里末之前,凤君笙不过也只是一名江湖浪客,身边虽然有几个弟兄跟随,可却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邵凌春当时并不知其为何许人也,却只见这凤君笙一出现,亮出自己的身份后,给了那数个小帮派的头领每人一只锦囊。
谁也不知道,自己拿到的锦囊里是什么,更不知别人的锦囊里有什么。
百里末只是丢下了一句话,让他们要么与自己合作,将来保得大家一起太平,一起发财。
要么就干脆撕破,有他百里末一日,就没有他们这群人的立足之地。
而后,百里末带着一干人等离开,空留那群江湖小角色们急急忙忙地拆开手中锦囊。
凤君笙摇扇而笑道,“末兄,真有你的!如此一来,他们还哪里敢忤逆你的意思?”
“君笙,此言差矣。他们要如何选择,我并不能算得准确。只是作为江湖中人,他们若是连义气都不再有——那自有老天收拾他们。”
锦囊中,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派过去那些年所遇到的各种麻烦事,真正爆发的源头。
京城里的小帮派,一共也就这么四五个。而这些头目家中与身边人,皆是在这三五年里遇到过被绑架、被殴打、被勒索等事。他们本以为,是同城的对手们干的,而对方却都不肯承认。
而今,凤君笙的调查给了他们答案。这一切,根本就是他们新认的“主子”一手策划。
为了捏住南吴京城周遭的各种信息,窦氏不遗余力地安排了一出大戏,为的就是让这些江湖小派们互相角逐暗生嫌隙。
如此一来,以窦氏的势力为他们做后盾,他们必定会欣然接受。
不过一日之后,这些帮会就派来了人,给了回信。
“君笙,你说吧,做情报贩子的生意可好?”
“好是好,不过大头都被你给赚了!”
“你若是不愿意,那你做这个东家就是了。我还乐得清闲呢!”百里末与凤君笙相互嬉闹调侃着,邵凌春坐在一旁深思,不解这其中利弊。
百里末与其约定,半年之后再看京城的东西两市秩序如何。
果不其然的,那两市不仅在半年之中治安良好,商户们更是生意不断口碑越发远扬,更是吸引不少外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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