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有报应,你们为何还要做这种成药呢?”苏泰忍不住质问了起来。
冯天祥埋着头,脸上挂着泪水,抽着鼻息,闷声回道说:“我们这些普通大夫能有什么办法!德和里面那几个资历高的大夫们一致同意的事,我即便是知道那药有问题,也不敢说什么啊!”
“我就奇怪了,”季清回头,“明知道危险,你们为何会把药放在家里?”
冯天祥抬起头,那眼睛已经红肿得厉害,“家里的药,都是平时方便出手才备着的。医馆里有规矩,每个月都必须出掉至少三百两银子的药,否则这差价就得我们自己出!”
“天杀的!”苏泰一咬牙,一旁的卞皓然叹息摇头,“还好我没能入德和,咱真不是一路人!”
冯天祥用袖子抹了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儿子身边。
儿子已经清醒了,看着父亲,伸出了小手想要抓住父亲。
冯天祥一握紧孩子的手,眼睛里的泪水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如果不是被这位公子救出来,怕是孩子也熬不了几天了!恩人们啊,请受我一拜!”
冯天祥跪地而拜时,这一刻,没有人阻止,没有人拒绝。
“冯大夫,”季清开口了,“让我看病的代价,未必是用钱能算清的。待你儿子的身子恢复,你就好好用行动赎罪吧!毕竟,如你儿子这般的孩子,我遇见过几例。只是有些孩子的运气不好,好几个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我也无力回天。”
说完之后,季清便没有再开口。
冯天祥就这般搂着儿子,一起暂时住在了药行的阁楼上。
凤君笙让他写了家书送回去,随即开始安排将冯氏一家也送出京城的安排。
当孩子的病情稳定,季清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琢磨出的治疗之法,都告诉了冯天祥。
手中握着季清所整理好的医理概述,冯天祥的泪水险些打湿了那上面的字迹。
“作证的事情,我必定全力而为!这些天里,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届时好作为证供所用!季大夫,你的大恩,我冯天祥,会铭记一生!以后,我绝不会再为了那种虚名而留在如德和那般的医馆行医!即便是在街边摆摊,我也绝不再赚那亏心钱!”
“话好说,事难做。而人在做,天在看。冯大夫,命捏在你自己手里,旁人左右不了。”
季清浅笑而过,看着已经可以玩耍的孩子,心中释然。
苏泰背对着一棵树,那树的另一边靠着的,是百里末。
“果然如殿下所料,师父她确实尽心救人……”
“所以,对付王仁的事情,不得不由我们出手。季清……她是狠不下心的。”
百里末仰起头,看着那日晕,不由得苦笑。
“反正我在战场上也杀过不少人,间接再夺走几个人的性命,也不怕报应会大多少了。”
“殿下……”苏泰回过头,想看看百里末,却又看不清他的脸庞。
只是,他能猜得到,百里末说这番话时,心里有多苦。
同样曾经活在那杀伐之中的苏泰明白,有时候,如果自己不够狠绝,那便给对手制造了下狠手的时机。
当时日推移,许多人都渐渐忘记了冯氏父子的存在,宁双却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季清。
而这天,是斗医大会的初选。
所有参赛的大夫们,都已经登记好了自己的信息。
而后,他们抽签随机被分配到了京城中各个位置做义诊。
凡是挂号的病人,都可以得到如同麒麟铜币一般的凭证。一旦自己的身子在七天之内有了起色,或是被治愈,凭病患自己的判断,就可以把自己手中的凭证——一枚烙着吴字的大铜币给自己认可的大夫。
这七天之中,大夫接受多少病患,治疗多少病患,都没有特殊限制,只需要大夫们通过治疗病患收集到更多的铜币即可。
毕竟,初选会被淘汰的,只有铜币收集最少的那一百人。
但谁都不知道,最少究竟能少多少,一百人也不是个小数目。
黎涵翻阅着报名的名册,连连摇头,“今年参加斗医大会的大夫,竟然有三百多人啊!初赛筛掉一百个,算客气的了!想想往年,参加的人数总共能有一百个就不错了!”
季清忙碌玩了最重要的第一天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正想回伊府。
却不料,才收摊,宁双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季大夫……”宁双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一般,季清本以为是错觉,问道,“原来是窦夫人,近来身子可好?”
“还好!我今天来呀,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想……劳烦季大夫,可否赏脸到府上一坐?放心吧,我只是问一些关于药物的事情!季大夫若是觉得累了,可以先小歇一会儿,我们晚些再聊?”
季清环顾四周,仔细想了想,抬头回道:“也好,我让徒弟回去通报一声,这就随夫人去!”
“多谢,多谢了!”
苏泰负责回伊府报信,本还担心宁双会不会对季清不利。但想到是请季清去将军府,那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这才让彧莺陪着季清一起离开了。
路上,季清好奇,直接问道:“夫人想问药,不知是问药方还是成药?”
“成药!”宁双毫不掩饰地回答着,“一会儿我把药取出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季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鉴药我倒是有做过,只是得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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