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怎么会有刑部入档的证词在手?”季清盯着那纸张看清楚之后,确认了这并非伪造,故而试问。
白书娴扬起嘴角,正面回答道:“我是刑部尚书之女,白书娴。虽然我并未在刑部任职,但许多事情,我爹也会找我帮忙。此事陛下也是知道的,所以全都默认允许我经手所有的案子。”
季清点点头,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白小姐今天是来这儿审案的呀!”
“不是,我不是来审案的,我是来找人的!”
白书娴收起了笑意,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季大夫,虽然我没有真凭实据,但是这些证据告诉我,我想要找的线索应该就在这里!季大夫与卞大夫,哪位是清愈门的大夫?还是二位都是?我堂叔曾经就是在清愈门中任伏虎堂主,也是世天华大夫直接授业的弟子之一!”
季清细细看着白书娴的每一丝表情,见这女子竟然如此紧张,不像是故意诓骗,只是自己不能轻易松口,继而问道:“这次听说陛下派人去了清伏山,查看当年发生过屠杀的山腰广场吧!”
白书娴眉头紧蹙,凝神屏气没有马上作答。
她不敢回答,因为她猜不透季清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消息。
而她的这一丝犹豫却是正确的,季清抛出此问,就是知道了当年有许多遗骸如今被重新安葬,更是发现了许多当年医徒们的腰牌,可以确认那些人葬身于一场悲剧之中。
“咳……白小姐,你的堂叔……难道真的杳无音信了?这次在清伏山上没有找到他的遗物吗?要知道,若是有,这反而是件好事了。”季清叹息道,“如果他当年是死在抵抗流放时,至少就没有经历此后的苦难。要知道,死得干脆,有时候倒也是一种解脱了!”
“季大夫……”白书娴的眼睛红了,她咽了咽唾沫,略有哽咽,“自从周太尉来找我爹,说了这件事,而且事情被逐步揭露出真相之后……他每天都在家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她一咬唇间,满脸都是不甘心,深锁眉头的模样,让季清觉得,像极了曾经自己想要亲手杀了那些官吏时的表情。
“我知道,他希望我堂叔还活着,或许他还入了麒麟医塔,或许他现在就在吴国呢?但是腰牌被送到了白府……他们说,只有一块腰牌,因为这腰牌上的绳子是被砍断的,已经无法证明木牌是那附近哪一具尸骨的东西!”白书娴的情绪愈发激动了,季清却只是冷冷地看着。
“他的名字,叫白司瑭,出事的那一年,应该只有三十五岁。季大夫,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白书娴极力打听的样子,让季清颇为不忍。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我确实未曾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身边其他的大夫会不会认识他,知道他当年是不是入过麒麟医塔!”
季清诚恳而答,白书娴微微一虚眼眸,“季大夫认识其他清愈门的大夫吗?是不是他们里面会有谁认识我堂叔?”
“这我不清楚,我只能问到在麒麟医塔里的人,或是直接问医塔是否有此人的姓名入册。”
白书娴摇了摇头,“麒麟医塔里的大夫数以千计,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季清站起身来,低着头对面前的白书娴语重心长地言道说:“此事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白小姐,节哀顺变……”
“季大夫,”白书娴突然笑了,在那句“节哀顺变”之后笑得十分自信了起来。
“果然,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清愈门的大夫!”她同样站起身来,走近了季清,像是找到了至宝一般。
季清摇头,还想否认。谁知,那白书娴却言道:“能入麒麟医塔的清愈门人,也就七十几个人吧?这点在所有人的证词上都是一致的。季大夫如果不是清愈门的大夫,则绝对不可能完全知道那七十余人是谁叫什么!既然不知道,则就必定也不知道我堂叔此人是否活着,因为你们真的可能不认识。可是,如果你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那才真的可以确信我堂叔当年没有能活着进入麒麟医塔!”
这一回,轮到季清虚眸拧眉了——她在这一刻明白了,眼前的这位白小姐,的确并非等闲之辈。她会被百里睿珩认可,看来也绝对不是运气!
“你认识每一个活着的清愈门人,你知道那里面没有一个人叫白司瑭,所以你才会对我说出这一句‘节哀顺变’,不是吗?”
季清破笑,低着头,回道说:“白小姐能得到陛下的认可,果真不是单单因为身份是刑部尚书的女儿啊!好吧,这一局,算是我输了!”
季清走去了楼梯口,对白书娴招了招手,“我们去阁楼上谈!”
白书娴有一瞬犹豫,但又马上明白了为什么季清要让她去阁楼商谈。
清愈门人不愿意暴露身份,果然背后是有什么原因不能为外人道矣。
入了小阁楼的屋子,这里面的茶具一应俱全,还有炭炉能够随时煮茶喝。
季清在瓷壶里放入了些许茶叶,又往铁壶里加了一旁缸里的水,开始煮起了茶来,丝毫不心急于谈论些什么。
白书娴同样耐心等待着,她最希望季清能够主动告诉自己些什么,这样自己才能够从对方的话里找出想要的答案,甚至追问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霁青色的瓷杯与瓷壶,海棠式的公道杯,色泽通透鲜明,在日照之下更是显得尤为精美。
这个颜色,是白书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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