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还没有来上班,现在我们组由李教授负责。
李教授的正教授的职称已经批下来了,现在不过是在等医院发聘书的过程,而他正好借这个机会上了位,多少也令其他的同事生出几分羡慕来。有的人熬了多少年也提不了组长,有的人却是这么好命,张教授在这儿的时候,尽心尽力地教他手艺,教会了徒弟,走了师傅,还有什么好说的?
护士们有的时候就直接了当地要求李教授请客。李教授虽然内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张教授,不过同时也觉得这也怪不了他,谁叫张教授摊上这么个事,自己被推上来总不至于还要拒绝吧。
看得出来李教授开始对张教授的同情是无比真诚的,但是他现在对于占据张教授的位置也是无比地觉得理所当然。
这就是人□□,你无法对某一个人某一面作出正确的或者不正确的评价。
1床终于要出院了,这令我多少有点失落。要知道他在我们科室住院的花销,可以抵得上十几个别的病人加起来的总和。我们私底下也盛赞这样的病人为医院的摇钱树。其特点就是公家报销,从来不拖欠医药费,一切治疗都用上高精尖,丝毫不考虑费用问题。那当然,这样的病人,哪个医生都喜欢。
不过我内心深处的失落当然不仅是摇钱树终于摇不出钱来了。实际上对我来说,摇再多的钱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工资由医院发,每个月是固定的1500元,我们做出来的这些收入,算科室收入,作为奖金的来源,是全科的医生护士平均分配。收入多,奖金就高。
不过我新分配进来,三个月都没有奖金好拿,所以这一块和我也没有关系。还有,和医生关系最密切的,是医生的药物提成。每个病人,用了多少药,医生心里都有一本账,而每个月这一部分收入是极为隐讳,却又极为真实。不过按照我们科室的传统,这个药物提成的分配权由组长来掌握。
所以我其实很理解李教授迫不及待地要去占领那个山头的心理了。从我来到这个组,我从来也没有见到一分钱的灰色收入,可以想象张教授在这个分配上是有些霸道的。不过这些都是医生内部讳莫如深的话题,我更是没有什么想法。我知道有这样一部分钱的存在,还得益于周国辉以前干过三年的住院医生的经验,虽然他也没有拿到过多少的提成,但是至少,这一部分是和他打过照面的,也让他在我面前不知道咽过多少次口水,那些教授们,收入,那可真不少。
科室里经常有这样的一些衣着光鲜的人出没,我看得多了,也多少明白了他们的身份。我还没有搞清楚他们的交易方式,但是我慢慢地开始摸清楚,哪一种药是和哪一个人相对应的。
不过这方面,我的确也并不怎么反对医生拿这一部分钱。虽然我并拿不到。
因为从工资单的收入来看,正教授也只有不到3000元的收入,怎么说,我也觉得太少了。从我们手上过的病人,比起3000元的月薪高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从工作所要求的体力,心力,高过教授们的水平呢?
对于医生来说,这更加是一种矛盾的心理,医生的收入被定为于工薪阶层,但是医生的付出又远远地超出这个,而红包回扣又被定义为非法收入,但是谁也无法拒绝金钱的诱惑。
我在医生办公室里写病历的时候,我看见走进来一个妖艳的女人,穿着紧身的连衣裙,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我没有抬头,从她身上的香水味,我就嗅得出她是哪一行的。而且一两年以内她也不会多余给我一个笑脸。
我也想象得到,如果我两年后顺利地提升到了副教授,而她还没有转行的话,她会如何地对我变脸,一点都不勉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果然她径直穿越了我,走到李教授的办公桌前,露着谄媚的笑容。“李教授啊,恭喜您,高升了。您也不说一声,说一声,我好给您庆祝啊。”娇滴滴的声音软绵绵地渗入我的耳膜。吧嗒一声,打火机响的声音。“李教授,来,我给您点烟。”我没有回头,脑子里浮现出香烟美女的招贴画,代替李教授,我有点醉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我看见又一位女士到医生办公室,同样打扮地很精致,但是直觉上告诉我她和上午来的那一位并不是一路人。她娉娉婷婷地进来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了她对我的忽略。不过我早都对此司空见惯了,没有什么可以不满的。
我瞟眼偷看她,是因为她不是我通过气味可以嗅出来的角色,这令我有些沮丧。更加令我感到迷惑的是,她的身上全无其他进来的人,不管是病人家属,还是药贩子,那些人共同具有的谄媚神色,相反,我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气场,虽然她不发一言,却也感到了整个办公室里弥漫的紧张气氛。
我埋头做我的事情,等办好这个出院手续,我们下午还有个小手术,是个简单的鼓膜切开置管手术,许医生许诺今天可以让我先动一下手,这对我来说,多少是一个好消息。
她穿着一条褐色的丝织的裙子,裁剪很合体,包裹出她尚且玲珑的体态,从她的样子我很难估计出她的年龄,大致看来应该是三十多岁吧?也许比这个年龄略为大一点,是因为她保养地很好的缘故。同色的皮鞋,从我桌旁过去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一眼,虽然不是那种很招摇的款式,但看的出来,一定是什么大牌货。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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