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逐琴对上宫行琰的视线,看出他眼中流露出来的丝丝痛心,她深怕宫行琰会发现,她将西晚卿藏在了车厢的地下。
“还不赶快赶车,若是耽搁了太皇太后所交待的事情,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西逐琴再不敢耽搁,她心虚的放下车帘,催促着太监赶车。
马车刚驶出朱雀门,却又被宫行琰拦住:“安宁公主,何事竟然如此急着出皇宫?”
宫行琰冷冷的话语传入车厢之中,西逐琴吓得脸色微变,她深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心绪之后,才道:“请琰王见谅,此事安宁不便细说。”
“嗯,”宫行琰轻吐出一个单音,一双玛瑙般的眸子却将西逐琴的马车打量了一遍。
西逐琴乘坐的马车,车厢的座椅之下有一个暗格,西晚卿正好被西逐琴藏在暗格之中,西晚卿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宫行琰的声音,她想动动身子弄出些动静,却实在难为。
琰,我就在你的眼前,你能感觉到我吗?
西晚卿侧躺在车厢暗格之内,她既不能开口,也无法弄出些动静,只有在内心歇斯里底的呐喊,希望宫行琰能感觉到她的心声。
西晚卿头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头一次害怕死去,她害怕留下宫行琰一人在世间上形单影只,一行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透过车厢底的缝隙滴落在地面之上。
宫行琰突然感觉内心挣扎似刺痛,他从来未像今日这般心神不宁,他视乎感觉到西晚卿就在附近。
“卿儿,是你在呼唤我吗?”宫行琰自言自语。
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西晚卿的耳中,西晚卿湿哒哒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在内心回道:“琰,你没有听错,是我在呼唤你,我就在你的身旁。”
西逐琴听到宫行琰自言自语的话,吓得整颗心跳慢了半拍,她强行镇定住心智,朝赶车太监呵斥道:“还不赶快赶车。”
“是,公主,”太监听出西逐琴视乎不悦,立马揪住缰绳,呵斥一声,马车绝尘而起。
雷剑瞧见自家爷眉头深锁,他上前一步道:“爷,五小姐此刻应该还在皇宫内。”
“不对,卿儿视乎有危险,”突然间,宫行琰步伐敏捷的走到刚才西逐琴停车的地方,他的视线落在地面之上,刚好看到地面之上,有一小片的水渍。
宫行琰看到地面之上,西晚卿流下的泪迹之后,心下当即揪痛得厉害,他伸手捂住胸口,暗暗责怪自己,他怎么能这么大意,刚才明明感觉到卿儿在哭,在呼唤他,卿儿就在西逐琴的马车之中,为什么没有拦下马车细细搜查一番。
“爷,你怎么了?”宫行琰的脸色瞬间煞白,将雷剑,雷影二人给吓到。
宫行琰来不及理会二人,翻身就上了枣红马,“驾,”他双腿狠狠夹住马腹,呵斥一声,枣红马飞快的绝尘而去。
卿儿,你要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
雷剑,雷影二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绪,两人只好快速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跟随宫行琰而去。
函阳城郊外,黑风崖上——
黑风崖上,停着一辆宫廷御用的豪华马车,西逐琴孑然立于马车前,黑风崖上的刀风吹拂起她身上的凤袍。
“你做得很好,本公主不会亏待你的,”西逐琴冷冷的露出笑意,与那驾车的太监道。
那太监听西逐琴话语的意思,内下一喜,以为西逐琴会赏赐他:“多谢公主夸赞,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西逐琴又娇笑一下,似有些魅惑轻轻而道:“你过来。”
那太监瞧着西逐琴一脸的轻笑,脚下似踩在了云端一样,迈着脚步朝西逐琴走去。
待那太监离西逐琴只有半步的距离之时,西逐琴藏在背后的手,突然伸出来,她手中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眼中寒光一闪,一刀捅进那太监的心窝:“本宫只相信死人的嘴巴,你既然帮了本宫这么大的忙,那本宫就赏赐你早日投胎转世,再世为人。”
“公……主,”那太监在断气之前,瞪大眸子惊恐无比的瞪着西逐琴。
西逐琴放开匕首,单手轻轻一推,那太监就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解决了太监之后,西逐琴将西晚卿从马车的暗格之中放了出来,西晚卿艰难的呼吸了几口冷空气,黑风崖上的刀风一道一道割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她视乎感觉身子稍微有了几丝力气。
西晚卿拼劲吃奶的力气怀抱着玲珑古琴,奈何身子疲乏无力之甚,依然还是无法催动琴煞。
西逐琴一步一步将西晚卿逼向黑风崖,西晚卿站在悬崖边上,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掉下万丈深渊。
“西晚卿,我恨你,为何那日你不死在刑场上,都是因为你,我才不得不亲手毒死自己的亲娘,都是因为你,我才受尽了青云庵那帮贼尼姑的欺辱,都是因为有你,我才没能成为琰王妃,我的人生就毁在了你的手里,所以我也要毁掉你的人生,我既然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西逐琴一步一步紧逼,情绪极尽癫狂的指责西晚卿。
西晚卿站在悬崖之上,她的身子飘飘欲坠,她艰难的挑了一下眼皮看向西逐琴,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西逐琴正好就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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