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信王擅自离京的消息便传到了璇玑耳中。“信王真当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听到承爵的声音,璇玑吓了一跳,来不及跪下施礼,他便已走到她面前。“爱妃不必觉得可惜。朕已经下令封了他的王府,扣留了府中诸人,不信他不回来请罪!”
然而一连半个月,始终没有信王的音信,直到九月秋来,才传来消息说信王拥兵驻扎在函谷关外,希望皇上放了他的家人。
承爵听闻此消息不禁大怒,传璇玑到议政殿去商讨此事。
璇玑还没进门,就听到承爵在里面怒不可遏:“真是反了。胆敢在函谷关外与朕对峙,不肯入京!”
“皇上。”璇玑木然的请安。
“哼。”承爵冷哼一声,将前方的最新消息扔给璇玑。“你好好看看。他这是要逼着朕杀了他。”
“皇上,信王是您的亲弟弟。”璇玑仍不放弃劝说承爵。
承爵冷哼一声,十分不屑:“亲弟弟又如何?他有拿朕当过哥哥吗?!”
“皇上,函谷关不比别处,洞破了函谷,便是打开了长安的大门啊。天子脚下,皇上真的愿意将自己的安危赌气一搏?”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兵攻打信王。
承爵岂能不知道,他只是在等待璇玑说出罢了。“他走的这两个月,朕一直派人好生相劝,只要他肯认罪回京,朕可以饶他和他全家的性命,不追究他擅自离京与觊觎贵妃之罪。”
璇玑闻言楞了一下,遂不满道:“皇上又把臣妾推出去了是么!”
“你先别叫冤。当初他离京朕便觉得蹊跷,于是亲自审问了信王妃等一干人,王妃亲口告诉朕,的确有这么个女子,很是美艳,令信王不顾她出身卑微,将她纳为侍妾,为此事信王妃很是恼火。只是你可知,信王妃受不住酷刑,竟告诉朕,那个女子与朕的璇玑,有几分相像。”
“皇上。”璇玑只得跪下,她受不了承爵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她脆弱的神经。
“此事朕早就知道了,此时找你说,不是怪你的意思。朕早知老五对你有所觊觎。只是他毕竟是朕的手足,朕想让人去劝他回京,思前想后,此事你去做最为合适。朕想,璇玑既然说与他无私,那么你便不会心虚不敢去。”
“皇上,臣妾非去不可吗?若是信王挟持了臣妾怎么办?”璇玑知道承爵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只能借着朔儿来求他。“皇上不怕太子殿下的母亲曾为信王所持?”
承爵泠然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宇文樽绝不会挟持璇玑,反而会听她的话。“朕不会让璇玑去送死。不过倘若真的不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来保全朕与太子的颜面。”
“非去不可吗?”
“你是太子的母亲,如能不费一兵一卒解了函谷关之围,立此大功,岂不是对朔儿也有好处?”
璇玑默然,心中翻江倒海:她留在长安,有什么可依恋的呢?自从立太子之后,宇文邀与她形同陌路,两人再无缱绻。至于承爵,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何必在留下由他糟践。只有朔儿,还有忆萱,只得她挂念了。“皇上,我想去见见朔儿再去。”
承爵摆摆手道:“诶,不妥。你若见了朔儿,必要伤心。朔儿岂会让你走?他要闹将起来,朕哪有心力去应对。况且朕不想让朔儿知道此事,朕不想他恨朕!璇玑,这只是一个小事,你去劝信王回来即可,他不回来你自己回来便是。来人,送皇贵妃出关。”
此事不宜多生枝节,最好是人不知鬼不觉地将璇玑送出去,以免他人置喙此事阻拦于他。
车马行了一天,深夜时分方来到函谷关外信王的驻地军营中。
宇文樽一见到璇玑,眼中既惊又喜:“你怎么来了?是他让你来的?”
“皇上让我来劝劝殿下。”璇玑平静得很。
“他竟让你来?!”宇文樽冷笑不已。“璇玑,你可是看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么?!”
“我早已知道。只是我想劝信王殿下,趁着现在皇上还未打算派军队对付你,还是跟我回长安请罪吧。”
“呵呵,哈哈哈哈。我宇文樽岂是怕死之徒?!璇玑,真当是造化弄人,当初是我把你带回长安,如今是你来劝我回去。”他苦笑不迭。
“殿下当初说过任凭我选择回与不回,如今璇玑也任由殿下选择。不过我会竭尽全力劝说殿下回京,而不要做玉石俱焚的事情。”
“你也会关心我?”宇文樽苦笑。
“我不希望殿下有事。”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用心关心我。如今你的儿子立为了太子,你也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我本想回信国,与紫娴过逍遥的日子,却没想到红颜薄命,终究还是我一个人。”他苦笑,抓起酒瓶仰天痛饮。
“殿下,殿下可愿给璇玑讲讲你与紫娴姑娘的故事。”璇玑坐在他身边,认真问道。她知道,若想说服信王,必须抚平他心中的伤疤。信王对她恩重如山,如今他处境艰难,她想好言相劝,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信王沉默了一会儿,灌了几口酒,方开口道:“紫娴是我在信国认识的,我最开始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她有几分像一个人。”他深深的看着璇玑,却不说破。
宇文樽转而轻笑道:“我的王妃,不喜她出身卑贱,数次想要害死她,我不得已,便将她留在信国。是我自私,我自以为到了长安便能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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