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昭懿皇贵妃与晋贤王如同夫妻般并肩而行、进入乾元殿时,几个心脏不好的老臣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也有一些年轻臣子较为看得开:古往今来,向来不乏年轻太后与摄政王爷的fēng_liú事。况且宇文氏先祖并非汉人,兄长过世,其弟是可以娶他的妾室的。
说到底不过都是畏惧着晋王的权威,纷纷不敢表露不满,全都装聋作哑地默认了此事。
璇玑见此局面,不禁想起了指鹿为马四个字,经此一事后,她可以坚定不移地相信——这朝廷完全被他掌握在了手中。她该怎么做,才能把这天下交给朔儿呢。
璇玑一心为了儿子,却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满的就是宇文朔。宇文朔并没有在朝堂上不给母亲面子,而是自打下朝后便不肯再理璇玑。璇玑知道该尽快告诉他他的身世了,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既害怕伤害到儿子又担心儿子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思索着该怎么跟朔儿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东宫,只见宇文朔正在练剑,招招每一招都承载着他的愤怒。
“朔儿。”柔声唤自己的儿子。
没有回应。
“你连母亲都不理了么?”璇玑搬出了杀手锏,故作生气道。
宇文朔这才住了手,放下剑,对着璇玑施礼:“母妃。”
毕竟还是小小的孩子,是藏不住心中的怒火的。璇玑一看便知。
她帮朔儿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你可是在生母亲的气?”
宇文朔没想到母亲会直接问出,便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了,不满道:“作为您的儿子,儿臣不敢。但作为宇文皇室的子孙,儿臣想问问自己的母亲,为何整夜不在宫中,反而早上与晋王一起回来?”
“朔儿长大了,懂得搬出你们宇文氏的宗法来吓唬母亲了。”璇玑莞尔一笑,觉得儿子委屈赌气时的样子也很可爱。
“母妃。朔儿不是那个意思,母亲是朔儿最亲的人。”怕她误会,宇文朔更加委屈了,大大的眼睛蒙起了一层水雾。
璇玑微笑着抚了抚他的面颊:“朔儿,母亲只能告诉你,我昨天是没有回宫,但并没有对不起我的朔儿。我问你,你这一年与晋王的相处,觉得他人怎么样”
“如果他对我的母亲没有非分之想,我可以做到不讨厌他。”
璇玑心中一凛,正色道:“如果母亲告诉你,你应当敬重于他呢。”
“打从我记事,母妃就对我说要敬重晋王,儿臣按母亲说的去做了,可他何时把我当成过一国之君?!他一直不喜儿臣,对儿臣十分严厉。如今把持朝政、当我是一个傀儡、还对我的母亲不敬,叫儿臣如何敬重他?!”
面对朔儿这一通发泄,璇玑想说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
宇文朔见母亲低头不语,面容极为难过,以为璇玑被他气着了,只好低声哀求:“母妃不要生气,是朔儿错了,母妃要朔儿敬重他,朔儿敬重他就是了。”
璇玑亦哽咽:“母妃问你,你爱你的父皇吗?”
宇文朔无言以对,在他心中,真心疼爱他的人只有母亲一人,他也只爱母亲一个。那个被他称为父皇的人虽然看重他,可却是因为想要立他为他的储君;加之他对母亲不好,宇文朔并不与自己的父皇很亲。
璇玑还是放弃了告诉他真相的想法,决心慢慢引导,毕竟日久天长。“朔儿,你还小,有些事情需要母亲告诉你。今日你练剑也乏了,母亲给你讲一些母亲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儿臣愿意,只要是跟母亲有关的事情,朔儿都要听。”
璇玑凝视着儿子,觉得很是对不起他——他才只有五岁,她却要撕碎他以往全部的认知,给他一个全新的世界,不顾他能否接受。知道真相是残忍的,但被蒙在鼓里让他认贼作父却是另一种残忍。
犹豫半天,璇玑还是开口将从她进宫到宇文朔出生的事情大致的讲给了他听,其中自然略去了她与宇文邀的关系,更没有说出他的身世,她只是想让他有个基本的判断,知道她这一路走来伴随着的杀机,让他知道承爵是怎么样的人,让他记住宇文樽对她们母子的大恩,让他改变对宇文邀的敌意。
宇文朔听完了这些,双眼通红,捏紧了拳头来克制自己的泪水:“母妃,若是朔儿能早出生几年就好了,就不会让那些坏人欺负母妃。”
“朔儿,过去的仇恨要放下,如今辛氏已灭,你外祖父的冤屈已被洗除,母亲不希望朔儿再为此事难过。那些帮过母亲的人,为母亲而死的人,母亲欠着他们的恩情,却只能永远记着他们,为他们焚一炷香,为他们的家人和身后事尽些心力。唯有你的四皇叔,母亲眼下不能为他平反昭雪,但总有一天,母妃会为他做的。而晋王殿下,他多次救了母亲的命,他虽然对你面冷话少,但他却是最疼你的人。在你还是江东王的时候,他曾经跟母亲说过,他若不幸辞世,就让你来继承他的爵位。”
璇玑苦口婆心的劝诫儿子,不料宇文朔竟气鼓鼓的说道:“儿臣才不稀罕。母亲,儿臣想问母亲,四皇叔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这。”璇玑面容分明有哀伤流露:“母亲也不知道。母亲只知道先帝在函谷关上下令要射死信王,但你决不可轻易将此事算在晋王头上,决不可冤枉了他。”她可以猜疑他怪他,但朔儿绝不可以。
“母亲心里最看重的人,是晋王,对吗?”不等璇玑解释,宇文朔便自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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