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不少人站起了身。就算大家心里都明白此人是故意挑起事端,却奈何宵千醉树敌太多,各种仇怨的爆发已经是箭在弦上。
少女单枪匹马地立于光影之外。
花绮抿了抿唇,向她走去。
萧霁月淡漠地环视了一眼四周,曾经常带浅笑的面上此刻已无任何表情。
初裳抬眼,目光绕过那些带着或憎恨或厌恶的眼神向她走来的人,定定地凝视那越来越近的一袭红衣。在他之后,儒衫男子的剑已握在手上。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当时在寒霜榭的孤自一人并不算什么。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到孑然。
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花绮在她面前站定,他看着那个与初见似乎并无多大区别的少女,缓慢而清晰地说道:“不是我们。”
简单的四个字,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完美解释。
初裳微微睁大了眼。她的身份泄露,与他们无关?
花绮没有再说话,转身,站在少女前面,立场出人意料,维护之意却坚定而明显。
贺老蹙眉:“花少侠,你这是?”
微一勾唇,妖孽无双:“看不惯你们以多欺少可不可以?”
花绮在江湖上的正邪界限一向模糊,贺老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旁边的萧霁月:“那么——萧公子也是要维护这宵千醉?”
“不错。”
“好好好。”贺老怒极反笑:“花绮也就罢了。你是清乾道人高徒,江湖正道,怎生也这般黑白不分?”
萧霁月淡淡抬眸:“萧某一向凭喜好做事,让前辈失望了。”
“贺老,不必说了,我倒想看看,这宵千醉没了邪门歪道,还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那男子的刀光已现。
矛盾一触即发。
“岳门主,这里是郁都。”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锦袍男子疾步上前,他看了一眼刀已出手的男子,然后向贺姓老者微一躬身,面色却肃然冷凝。正是代理郁都大小事务的良弼。
岳门主的刀停了停。贺老面带冷意地看过去。
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在座位上的人不由自主地摒住呼吸。
整个聚客楼都蒙上了冰冷肃杀的阴影。
场面已不可控。
“这是在做什么?”就在这一片寂静中,碎玉般的清冷声音自楼外而来,仿若飘渺仙山拂过的清风,轻易拨开雾霭迷茫。
光影落于肩上,素色简衣,全身仅一枚环龙玉佩做饰,却已衬得他俊逸不似人间。他只是随意走过来,周遭背景便都形同虚设。
“公子!”他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看到他的那一刻,楼内大半的人都起了身。
众人自觉地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幽若寒潭的眸光,淡淡掠过立于大厅正中的少女,看不出任何情绪。
初裳的手却已不自察地颤抖了起来。
公子,步千执。
苏浅给她的卷轴里,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人。居然——是他么?!
为什么会是他!
想起卷轴上关于这个名字的血色印记,和苏浅提起他时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一刻,心若冰渊。
“城主。”良弼面露喜色地向他躬身一礼,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他微微颔首,目光绕过一圈欲出手的众人,不过是雨落修竹般的清浅温雅,不少人却垂下了头,面上有了一抹愧色。
岳门主看了看那个风华无双的简衣公子,神情犹豫不定。他复回头,死死盯着那个神色似乎有异的少女,一咬牙:“公子,郁都之命,本不敢违。可是这宵千醉,我断不能放过她!”
随着话音,他的刀已然出手。
寒光划过眼睛。
那一刻时间停滞。
当众人看清发生的一切时,忍不住惊呼出声,又在下一秒失了所有言语。
岳门主的刀停在那里,再无法移动分毫。
血顺着白玉般的手一滴滴落下。
岳门主面色愕然地看着那个以手握住刀锋的人。
依然是淡若峻岭月光的面容,他没有再说话,全身也并无不可违逆的寒芒,却教岳门主徒生怯意与羞愧。
刀锋冰冷。四周静得只有鲜血滴落于地面的声音。
岳门主蓦地退后几步,松开了手。
简衣公子面色淡漠地就势将刀砸下,锋刃深深嵌入地面,震开一道裂纹。
“城主!”良弼几步上前,深深蹙起眉:“你的手——”
“无妨。”寥寥一语,化肃杀冷意于无形。
众人摒息看着那个三年未曾出现的人。当年的公子,已是风华无双。只不过那时的他,眉间尚有傲然。而如今,他静静立于原地,当初的张扬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从容气韵,却已有令人俯首的奇异魅力。
贺老这一刻便清楚地知道,仇是不可能在郁都报了。
初裳定定看着那个身姿俊挺,手上仍有鲜血不断滴落的简衣公子。
她寂然转眸,忽觉日光萧索。
在这样一个时刻,她宁愿面对千军万马。
众人的注目中,步千执眸光转向角落里的人,淡道:“烟无论可好?”
“尊上自然一切安好。”他站起身,一半身形隐于阴影:“不知这份见面礼,公子可还满意?”
唇畔微微上勾,徒添几分清隽与潇洒,已让人移不开目光:“借宵千醉打我郁都的脸,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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