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药撒上去会很疼,没想到却是凉凉的感觉,连带着把她本来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于是又仔细地上了层。这伤在大腿上,虽然不太影响行动,但估计也得瘸个四五天,所以这四五天大可以堂而皇之地要求住在皇兄府上了,这么看来她这伤受得也挺值?
正痛中作乐着,储玉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答话间迅速掀下裙子盖住双腿。
毛巾搭在铜盆上,储玉放下水盆,说道:“水温调好了,把伤口四周清洗一下。床头的箱子里有女子的衣物,找一件新的换上,搞好之后喊我。”
青禾目光从储玉脸上落到他刚刚放下的铜盆上。
“我先出去了。”见她久久未答话,储玉便主动说了话,青禾心里尴尬,慌忙应了一声,应完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心里猜测储玉只怕是第一次为别人烧水端盆,一路奔波之后还能时时小心处处留意,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没有一丝尴尬,不禁感慨储玉的细心和体贴,不多时便收拾妥当。
打开床头的箱子,各式深浅不一的黄色衣衫映入眼帘,看样式有些熟悉,东山之上那个穿花拂枝的清雅女子跳入脑海,看来这间房子是阙月所居。
青禾小心翼翼地移开上层的衣物,翻出一件整齐叠放的新衣,样式简单颜色浅淡但又不失灵巧清美,于是扶着箱子慢慢挪回床上换了起来。
当她一瘸一拐地打开房门进入前厅时,就见储玉一人坐在忽明忽暗地烛火下小口地啜着茶。
眉深眸静绝世流光,让她征愣了一瞬。
储玉放下茶盏,看向黄衣袅袅的人,“怎么出来了?”
青禾回过神来,扶着桌子坐下,“出来谢谢你。”却是储玉眸间闪过一瞬的惊异,似乎是没想到刚刚经历一场意外受了伤之后的人还能有这样闲适的语气。
“要不是我连累了你,你也不用带着我跑到这荒郊野外,亲自烧水煮茶、端盆送水了。”
储玉一笑,“恐怕是我连累了你。”
青禾一怔,“怎么?你知道黑衣人的来历?”
储玉摇头,“不知道,但是你与人无冤无仇不会有人会来刺杀你。”
“那你又何时跟人结了怨?”
屋外雨声大作,屋内一片寂静,半晌听见储玉的声音。“商场如官场,尔虞我诈不可避免,见利忘义者也不在少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犯别人的利益结下仇家。”
雨似有愈下愈大之势,噼里啪啦地打在芭蕉叶上,春天的雨下得这样大还真是少见,不多时几声春雷自远处闷闷地传来。
“我们明日什么时候回去?”
“我已经传了消息给紫衣,将军府和王府的人这会儿应该都知道了你在我这里,所以也不用急着回去,如果你的腿伤受不了颠簸我们就推迟几日再回。”储玉道。
“你不用回去打理生意吗?”青禾抬眸,心里有隐隐的期待。
储玉为二人添上新茶,一时间屋内茶香氤氲。
“这本就是我特意买下来的宅子,既离城中心不远又近水畔,最近事情不忙来这儿住上一阵也是不错的。如果你觉得回去不便,大可留这修养几天,隔壁那间屋子是阙月住过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厨房里的东西也一应俱全。”
“好啊,”青禾抑制不住地心花怒放,“伤虽在大腿上不太影响行动,但还是不坐马车颠簸的好。而且你既然选择了这处做别院,想来也别有一番风景在,我也算是因祸得福。”
储玉点点头,“那便在这里住上几日,等好些了再回去吧。”片刻后又道:“刚才给你的创伤药中含有止痛和祛疤的成分,不用担心会留下疤痕。”
这一处江畔小木屋合极了她的心意,又有储玉作陪,整个人都喜出望外,觉得连带着窗外的雨声动听了不少。忽又听到储玉后半句话,察觉到他的细心之处,心里又是触动又是欢喜,奈何嘴上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想到他和黑衣人交手了半天,又一路抱着她到这里,还独自忙活了许久,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一路奔波,你也忙活了大半天,我去烧点水洗漱。”
说罢竟还欲起身,储玉忍俊不禁,将她按回座位,笑说:“你腿上还有伤不方便,我去就好了。”
青禾也笑了,暗嘲自己莽撞,怎么对着储玉就傻得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屋里昏暗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们一块去?”
“好。”
储玉含笑应下,灯火里映出他好看的眉目。
幽深的夜幕中细雨飘飘洒洒,屋檐下几盏黄灯忽明忽暗,草木清香随着凉风阵阵扑来。在这天地之中,夜色之下,夜风薄雨里,二人共撑一把大大的油纸伞,衣摆不经意间碰至一处,身后扬起的发丝凌乱地纠缠在一起。
青禾抬眸望着伞外飘飘洒洒的夜雨,若今后都能这样一路同行,便是沐风雨踏血路,她亦觉得此生美不胜收。
“没想到郊外下雨的夜晚竟别有一番情趣。”青禾道。
“景随情转,心情愉悦时自然是雨打芭蕉别有意趣,心情黯淡了只会觉得冷雨敲窗雨声扰人。没想到你受了伤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情?”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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