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之发觉自己除了生闷气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有宁王这个杀神在,他想偷偷摸摸离开酒庄?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见常遇之黑脸默然隐忍一副认命的模样颓靡坐在角落,白云晞心情总算稍稍愉快了那么一点点。
就在这时,大掌事又从外面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瞧着这一屋子的人,询问的目光看着白云晞,还犹豫了一会。
“大掌事有话不妨直说,”白云晞瞄一眼常遇之与两个同样脸色不好的御医,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酒庄什么秘密会被这几个外人听了去,“特殊时期,不必顾忌太多。”
常遇之一听闻“特殊时期”这个形容,脸色就默默一程程黑下去。
他怎么觉得他极可能会死在这里?
大掌事见她镇定从容,当下也冷静不少,“白姑娘,又有几个人出现那些病症了。”
说罢,大掌事期盼的看着她,“请白姑娘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工人可全都慌了。”他再能干,也不能靠一张嘴压得住几百张嘴。更何况,是在性命攸关的大事,别说工人会恐慌,连他看着一个又一个接着染病,这心都慌得七上八下没法落到实处。
“好,我会想办法的。”白云晞沉吟一下,“暂且还请大掌事好好安抚他们。”
“哎,我知道。”大掌事擦了擦额头滴了又滴的汗珠,转身又退了出去。
白云晞回过头,就直接问道,“程姑娘,有什么进展没有?”
程素素皱着眉头瞄她一眼,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清模样,“我与另外几位大夫开了几个方子尝试,目前还是没有什么显著效果。”
她们谈话就在屋子里,半点也没有避着常遇之。
常遇之听着前半部份,还暗下幸灾乐祸嗤笑,可听到后面,就有些心惊焦急了。他望了望白云晞,又悄悄打量一眼稳如泰山的宁王殿下,想了想,还是将到喉咙的话又吞了回去。
“咳咳……”一阵突兀的咳嗽忽在这令人压抑空间响了起来。
“云晞,你怎么了?”
常遇之又是意外的瞄了眼冰块一样板着脸的宁王殿下,若非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也会有如此温柔说话的时候。
“我没事。”少女露出疲色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喉咙有些干哑而已。”
“让你们不要一直待在这间屋子。”程素素忽然走过来,执起白云晞手腕就把脉,“这里集中那么多病人,就算你们体质再好,也未必抗得住。”
“瞧瞧,让我说中了吧。”她口吻极度嫌弃,却也难掩关切,“还是离开这先好好休息。”
白云晞倔强摇头,坚持道,“程姑娘,该不会连我也得病了吧?我不是一直戴着你特制的帕子?”
程素素神情复杂的打量她片刻,“帕子只起一定的防护作用,并不能完全隔绝病源。”
她说罢又皱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南宫无殇脸色微变,盯住程素素目光骇人,“你什么意思?云晞也染上跟他们一样的病症?”
程素素嘲讽的哼了哼,“她又不是铁人,别人会染病,她为什么就不会!”
多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病友,常遇之忽然觉得心情很痛快,他斜剜着白云晞,阴恻恻笑道,“白姑娘,恭喜贺喜。”
他声音本就不属于低醇动听那一类,再加上他阴恻恻的调调又疲软乏力,实在阴阳怪气得让人心底发毛。
少女转头掠他一眼,不以为然笑了笑,“常世子,这下你我同喜了。”
说罢,她又将目光转向南宫无殇,“殿下,你可不能再病倒,还是先离开这吧。”
南宫无殇皱住眉头,“你在哪我在哪。”嗓音低沉动听,这句平实的话比他嗓音更动听,甚至比绵绵情话动人千百倍。
白云晞又无奈又甜蜜的苦笑一下,“总得留个人主持大局,若最后连你也病倒了,我还能依靠谁。”
前面半句,分毫也不能令南宫无殇动容,倒是后半句,让他冷凝幽邃的眼眸霎时亮得流光溢彩。
“放心吧,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病倒的。”似乎怕她不相信,顿了顿,又低声保证,“我保证,不会让自己病倒,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白云晞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看着他俊朗冷峻侧脸,幽幽道,“殿下,病不病,不是保证就行的。”
常遇之看着他们公开卿卿我我,心头莫名就冒火,听了这话,立时接了一句,“白姑娘说得对,除非殿下是铁骨铜肉所塑,不然谁能保证自己不染病。”
话音一落,几乎所有人齐刷刷转头往他望去,其中还有几把锋利的眼刀子。
没办法,他这话分明盼着南宫无殇快快染病跟着一齐倒霉。他不好,便要拉着所有人跟他一齐倒霉这种心态,很多人都会有,但现在,他们明明还有希望,这个人却……。
“唉,”绵长低沉一声叹息出自白云晞之口,“常世子这话虽不中听,不过勉强也算好意,殿下你就勉强听听吧。”
常遇之心火又在蹭蹭直冒,什么叫勉强算好意?再勉强听听?
这里还在为南宫无殇去留纷劝不休,外面却又响起了急促脚步声。
“白姑娘白姑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掌事身影未见,慌乱无措的声音却抢着传了进来。
白云晞站在窗前朝外面摆了摆手,将大掌事阻在门外,“大掌事有话就在外面说吧,屋子里空气不好。”
大掌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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