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买什么?”林净出了面馆,跟着他过来。
张探说:“荔枝。”
“给我买的?”林净接过红色塑料袋,打开一看,红褐色的荔枝,堆挤在一块,个个皮薄肉多。
张探“嗯”了声。
“你吃过了?”
“没。”
小贩咧咧嘴,看着他们俩一人一句,没有要买的意思,才笑着对张探说道:“小伙子,这鞋你也看了老半天了,还要不要的?”
林净剥了颗荔枝吃,看那只鞋,说:“你眼光挺特别啊。”
“嗯?”
“同类里面,算是鹤立鸡群的了。”这是实话。
张探嗤笑了声,没应她。
小贩插嘴,赶忙推销自己的东西:“这鞋还真别看表面,质量是很好的。”
林净把荔枝核丢进袋子里面,小贩又朝她呲牙一笑,有些含蓄:“你男人看老久了,买一双去吧。”
林净看那只鞋子的款式,张探说:“给你买一双?”
“我这双还能穿几个月。”
张探笑着:“什么鞋子,这么耐穿?”
“匡威的。”
当然是山寨的。
“不磨脚?”
“还好。”林净又剥了颗荔枝。
张探把鞋子丢回去,走了。
刚吃完牛肉汤面,那碗的直径,比小碗还要大一倍,林净吃了几颗荔枝就吃不下了,太撑,剩下的全给张探解决,回到车上,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途,林净说:“我来开吧。”
张探“嗯”了声。
换了座位,张探坐在副驾驶上吃荔枝,车子还在原地,林净等他吃完。
张探剥了几个荔枝扔在嘴里,林净手搭在车窗看街上,过了会儿,张探从袋子里面另外又挑了颗荔枝剥给她,白肉剔透,成色很均匀:“吃荔枝。”
“吃了。”
“再吃一颗。”
“不了。”林净又补充一句:“吃多上火。”
张探睨她,笑了下,把那颗荔枝扔嘴里:“喜欢吃什么水果?”
林净说:“都挺爱吃的。”
“最爱吃的那个。”
“山竹。”
“山竹?”
林净点头。
张探嚼了嚼果肉,说:“没见过。”
“紫黑色的。”林净给他描述山竹的模样:“长得圆滚滚的,外面很硬,剥开外皮,里面是一瓣瓣乳白的果肉,熟的很甜。”
“半熟的?”
“有点酸,有点涩。”
一袋荔枝,吃得没剩多少,张探挑出两颗比较大的荔枝扔进嘴里,有点儿凉,林净已经启动越野车,向郭尼村口开去。
“改天我也吃下。”
“嗯?”
“尝尝。”
前面都是烂泥路,林净专注开车,没听明白,抬眼看了上方的后视镜,那人一直盯着她,随口问了句:“尝什么?”
“又硬又软的水果。”
林净笑笑,没有说话。
开出一段路,很快就把郭尼村甩在后面,就连村子的影子也见不着了,过了会儿,车子开到桥头边,到处都是灌木林,下面是河川。
张探看天色,前面升起一轮晚霞:“几点了?”
“五点半。”
“前面停下,休息会儿。”
颠了一路,林净开得晃眼,有些吃不消:“嗯。”
把车开到附近,下了车,地面上石子儿多,坑坑洼洼的,不太好走,张探去到河边,用手撩了下河水,又洗了把脸。
林净喝了一口河水。
那水涌流,清澈能看见底,山好水好,景色好,只是除了他们,没以外的人,显得这地方格外清冷。
张探瞧她:“好喝吗?”
“一般。”
张探摸裤兜里的烟来抽,看了眼水面,那水中倒映着一个女人的脸,脖子细长,眼睛还闭着,有点儿动荡。
是水在急流。
林净喝完水,卷袖子洗把脸,刚蹲下,头发就掉进河里边,没多久就湿透,几根头发黏在一起,她搓了下头。
张探摸打火机点火:“尝出什么了?”
林净说:“跟农夫山泉一个味。”
张探笑笑,顺着她的话接茬:“农夫山泉是什么味?”
“有点甜。”
农夫山泉,有点甜。
头发松松散散披着,林净干脆仰头。
张探盯着她半湿的尾发,笑了笑,咬着烟走到她后边,伸手就把她的发圈扯了下来,帮她扎紧。
林净还低着头。
张探试着套了几次,没套进去。
扎的窝火,干脆抓一把头发就塞进她衣服里面。
湿漉漉的头发贴紧她的背。
凉飕飕的。
林净没理,又喝了口水,张探把发圈扔了,咬了根烟往边上一坐,说:“哪买的?”
“什么?”
“发圈。”
“日隆。”林净想了想,说:“两元店买的。”
“这么劣质。”
她睁不开眼,河水渗到眼睛里,林净迷迷蒙蒙眯了下,在适应:“便宜的东西,你想有多好。”
“好点儿的?”
“三块。”
张探吐着烟雾,抬头看了她一眼,凑得挺近,那脖子白的他晃眼,过了会儿,才笑道:“下回给你买一打。”
“用不着那么多。”
“批发一打皮筋儿,用到七老八十,足够了。”
“没命用啊。”
张探弹了弹烟灰,瞥她,“就知道自己没命?”
“是啊。”
“挺了解。”
“算过一卦。”
张探盯着她背影,笑了下,说:“帮我也算算,看我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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