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的同伙。
也就意味着,平静的日子,也会随着人贩的心理而慌乱。
下午日头当晒,林净像往常一样,搬着箱子去到屋外,所里的孩子在草坪上玩闹,这个空地,是孩子唯一的乐场。
今天无风无雨,黑颈鹅顺逆风的方向在空中穿梭。
所里的孩子看见她出来,全部涌了过来,站在她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他们叫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林净大概听懂是什么意思了,他们很开心。
刚开始,林净跟他们交流起来很吃力,收容所里孩子,有些是当地的,不会说中文,喊她的时候,都是说着蹩脚的方言,林净起初听不明白,偶尔孩子们跟她比划,慢慢地,她也能理解上几句。
七八个孩子,高瘦不一,个个皮肤黝黑,有的面颊消瘦,穿的衣服也有些破了,扎西大哥曾收到社会善心人士的捐助。
他们偶尔,会赶往所里探望,有了这些,才熬过了十几年,只是这两年,来的人也逐渐越来越少了。
而扎西大哥的忧愁全写在脸上。
他们在草地上肆意奔跑,似乎忘掉了很多不美好的事,林净看着他们,也笑了笑,几个孩子围上来,争着抢巧克力。
分发完,满满一箱还剩几个,十几个孩子都跑到别处去玩了,林净看着他们跑远,才抱箱子回屋,往所里走时,看到角落有个小女孩的身影,那女孩约莫四五岁,脸上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衬得她,更加瘦弱。
她躲在角落咬手指,看着那群孩子们。
那是所里前几天刚来的孩子,有些认生,也不跟其他孩子接近,有时林净还看到其他同龄人在欺负她,林净看在眼里,却不制止。
很多时候,人只能自己帮自己。
林净走到她面前,女孩瞧见她,想靠近却又不敢,有些害怕往后躲了躲,嘴里还咬着手指,可怜巴巴望着她。
林净也不介意,捡了条巧克力递给她:“来,吃这个。”
小女孩看巧克力,又看看她,伸出脏兮兮地手,又不好意思低下头,林净笑了笑,把巧克力放在她手里:“吃吧。”
接过巧克力,她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吃的太急,那巧克力又硬,立马卡在喉咙里下不去,原本黑黑地小脸蛋儿,涨红了起来。
林净拍了拍的她背,又摸了下她的头,笑着说:“慢慢吃,别呛着了,我这还有呢!没人跟你抢。”
小女孩呆愣地看着她,完后,才点点头。
听明白了。
林净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支支吾吾地,似乎在回想什么,过了好半会,她才答:“小英。”
“小英?”
她重重点点头。
林净问:“谁给你取的?”
小英啃着巧克力,吃的满嘴都是,哽咽了下,看着她,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张了张嘴,半天吐出两个模糊的音:“爸爸。”
“是爸爸。”
林净愣了下,不多问了,摸了下她的脸,笑着说:“很好听的名字。”
小英听的似懂非懂,冲她甜甜笑了下。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张探他们还是没有回来,扎姆平日里很晚睡,今晚所里没几个人在,索性让林净陪她聊会儿天。
林净拿她没辙,应下了。
山里不同城市,山里的天空宽阔神秘,星星也比城里要的多,即便前方路灯昏暗,月光也会照亮你前行。
林净想,也许,这里会是个好归处。
扎姆无所事事,躺在暖烘烘地炕上,抓着两条麻花辫子在空气中甩来甩去,甩了一会儿,才侧过头问她:“你多大了啊?”
林净说:“二十七。”
“二十七?!”
“嗯。”
扎姆“嘿”了下,抱怨说道:“那还小着呢,起码比我小,我都奔三儿了,你都不知道,我大哥每天都念叨一遍,生怕我嫁不出似的。”
林净笑了下,说:“你看着像小姑娘。”
扎姆乐呵呵瞧她:“得,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真呢!不过,你这句话,我爱听嘿嘿。”
这几天没睡好,林净一碰到床就睡。
到了深夜,伴随着扎姆的呼哧声,紧接着,林净忽然听到房门外张探跟郑山他们的说话声,没过多久,有人进来了。
是张探。
张探把她从炕上提起来,抓着她就往肩上扛,林净想跳下来,两条腿在空气中来回蹬,蹬累了,干脆趴在他身上,张探在她臀部捏了一把,林净问:“你弄我去哪?”
“回我那儿去睡。”
林净没答应,也没拒绝。
张探说:“过不了几天,老鼠窝就会塌了。”
林净明了,“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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