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没想过二十七岁时的自己,会是这般模样。有点胖,与美字好像无一丝缕的联系。她也快不记得自己在人生中的那个早期,曾是“还行的”。也说不准吧,十四岁初二的下学期时才开始慢慢变胖,十四岁前还是可以的,虽然那时根本说不上是多出众,多招人待见几眼,可也起码不会像之后的岁月里那般叫人看了厌恶,算是一种叫人看了“虽无过错,却面目可憎”了吧。所以,由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有时自己心里也在想,如果,那年开始,自己没有开始嗜甜,或许,女大就十八变了,或许,小时平凡,大了就变美了,毕竟,有个美人妈妈的基因打着底子呢。
可是,没有如果,那年,还真就嗜了甜了。有什么办法呢,人有压力,总要排解。成了年的人,排解方式多了去了,可以抽烟,可以饮酒,一呼一吸间,一饮一酌间,那尼古丁或是乙醇多多少少能在体内形成点置换效果,虚幻式地排解掉压力。可她,那时也才十三、四,读的也是普通制初中,这抽烟喝酒的,还是算了吧。
她能有的唯一发泄渠道,就是吃了,因此,也胖了。胖了后,也不知怎的,整个人还显得有点猥琐。这也就是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虽无过错,却面目可憎”的根源,因为,女孩,女人,女子,能美,总还是有各种优势的,可她偏就没有这优势。
这么多年,被人,尤其是男人,各种的排斥,也不去提了,提那些,并没有什么意思,也于事无补。她能记得的就是,等自己意识到自己那副尊荣根本就不能看时,她都十九了,接着就是拼了命,扑心扑力地减肥,由特肥减到微胖时,她都已经二十五、六了。
严妍当年的压力来自她妈妈跑了这桩事,留了她家她爸和她两人。现在想想,为这种事伤神、难过,很是不值得,这种事,在现在这世间多了去了,连基本的狗血水平都已经达不到了,自己竟还为了这种事而产生扭曲。可当时还小,哪里懂,只知道妈妈都一年多不在家了,虽然从小就知道她不是很喜欢自己,可是在那一年她的“人间蒸发”之前,多少还是会在家的,是见得到人的。那一年,就开始一直见不到人了,严妍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或许是妈妈已经走掉了,爸又成天黑着张脸,她便也不敢多问叨,也只是一直将话憋闷在心里,想着,怎么连一言半语也不跟自己留,就这么走了,自己是有多么地叫她喜欢不上。直到那一年过去了后,严妍她爸像是也看开了些,就主动跟她提起:“妍妍,爸和你妈妈已经离婚了。”
想也知道,自己是要跟着爸爸过的。
严妍的爸爸行走白案,是个做米面点心的师傅。他女人跟人跑了后,也算是开始有点奋发图强了,做着做着,自己也在这南方的城开了一间茶点酒楼,开在湖畔,下午茶、晚餐时光很是有些人气。
后来,他又再婚了,严妍就有了个后妈,还有了个后妈带来的弟弟。真别说,后妈对她很好,人情这东西,也说不准,许是她自己也带了个“拖”进门,自己也不是一婚,自然而然地,就会心存厚道,刻薄不起来。但是,除去这种固有因素不说,她对严妍好,就是好,也叫人说不去嘴,就连严妍她弟也与严妍处得很好。
说来可笑,有时严妍想想,她弟说起来,真就是自己成^人后这些年中对自己最好的一个男人了。呵,找个不嫌弃自己,不无故就把自己设定成“人丑必定心丑”的男人,还真是难,老弟可真是万里挑一的人啊。
这个妈和弟进了家门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自此还真的就像个完整的家了。严妍一直心存感恩。
严妍现在的人生没有什么不顺的,除了一个她一直过不去的坎儿,就是她一直没办法从一个面点技师进阶成高级面点技师。她读了普通制初中之后,就没去读普高了,读了个职高,学也是学的和厨相关的科。她们现在一家子都在她爸爸开的那间茶点酒楼里面做,她后妈做做后勤管理,管管账,她爸自是不用说,自己仍是做着白案,不仅是做面点,还做米制糕点,楼里的新手当然也是得认他这个师傅。她弟也做这个,比严妍小的个人,前年就晋级成了高级面点技师,是一级的,跟他后爸一样,都有了这个国家一级的面点方面的认证资格。
而这严妍,从那二级,是怎么的都到不了一级。她也急啊,她爸就总是会板着个脸,从一个专业大师傅的眼光角度,跟她讲:“妍妍,你就是吃得有点多,臂膀也‘有点’壮,臂力永远没个准劲,总是过重,巧力就是使不上来。”
严妍她其实心里也晓得这层,可是心里还是颇无奈。她总是对自己有点爱莫能助,也不知道是造了哪层孽。所以她现在除了在她家那间不大不小的酒楼的后厨里帮帮厨,也会去她妈(后妈)那里,和她妈一起看看运营管理账目这些事项。想着,怎么的也“术业有专攻”不了,那,多少做的事面广一点吧,也不能当个家里最没用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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