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接不上话,我放慢速度跟在他后面走,乐叔转身看我,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了,杨老师再怎么不对,他也不该把这气撒到我身上。
乐叔有些尴尬,他忙道歉“夏天老师,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气话,我没有针对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面去呀。”
看见他紧张的样子,我不免好笑,“乐叔放心,我吴夏天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子汉,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杨老师,嗨,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咱俩没事老提它干嘛,我们还是聊点其它开心的事吧。”
乐叔见我通情达理,满脸笑盈盈,“哎呀,跟吴老师聊天就是爽快,有啥说啥,说到不开心的事咱就跳过它。唉,对了,夏天老师,你说你一个人大老远的跑来我们村当助教老师了,那弟嫂呢,她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弟嫂?女朋友都没有,哪里冒出来的弟嫂?”
“不会吧?你说你长得这么书生气,脾气又这么好,怎么就没有女朋友?哎,也难怪,那些女孩都瞎了,她们眼里只有房子、车子,还有存款,哪里还会看见这些内在的东西。”
“看不出来呀,你比我还了解女孩,你呢,有没有交女朋友?我是不是待会一回去就可以叫一声嫂子了?”
乐叔叹气道:“哎,山里的姑娘都嫁出去了,谁还会想着我们这帮大老爷子呀,你瞧瞧四面八方都是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走个十里八里的山路,哪里会看见有落户人家。人家姑娘也不傻,她们宁愿跑出去当二奶,也不会选择呆在山里过苦日子的。生活嘛,总是要讲究现实的。”
听着乐叔在感叹生活,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想想自己都活了二十几年了,可日子混得还是一塌糊涂。
我看了看乐叔,乐叔外表长得憨厚老实,但他的思维却很活跃,对生活他也比较有自己的想法,跟他走在一块,我们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突然问他,“乐叔,你怎么不去当老师呢?”
“老师”他笑了笑,“虽然我们山里穷,但也不会随便找一个没有文化的人来当老师呀,误人子弟那已经是大事了,要是乱了国家政策那可不得了。”
我解释道:“你可别误会了,我是指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那更不行了,你看我腿脚多不灵便呀,我脑子又不好使,费脑力的事我可做不来。你说的那体育老师,多费劲,好比在上体育课的时候,那总要给学生安排课程的内容吧,比如什么时候该做操,什么时候该打球,还有什么时候该跑步,哎呀,想想我就头疼,不说了不说了。”
他开始拼命的摇头,我在一边捂着嘴傻笑,我又问他,“乐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里的情况呢?比如你的兄弟姐妹,他们都结婚生子了吗?还有你的爸爸妈妈,他们身体都还好吧?”
乐叔一拍脑瓜子,大叫道:“哎呀呀,你瞧我这记性,我只顾介绍我自己,我竟然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我说:“乐叔,你可别跟我卖什么关子啊,到底是啥重要的事情,你快告诉我?”
乐叔道:“吴夏天老师,刚才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贵阳村小学的情况很特殊,学校的老师只有我父亲一个人,我母亲前几年就已经去世了,我父亲他现在呀都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没有办法啊,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像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哪个不是跑到大城市里去工作,谁还愿意跑到这土山沟沟里受苦。”
我很惊讶,“一个人,而且是老人,难道就没有其他年轻人可以充当老师了吗?那平时的教育工作都是怎么展开的呀?那么多的学生,一个老人他怎么可以应付得了?”
“山里的年轻人都跑出去打工了,村上村下只留下老的少的,哪里还有什么年轻人可以充当老师的,我小学都念过,他们更别指望我了。”乐叔想了想,又说:“我们学校一起也就二十个学生,你现在也看到了,走那么远的山路,我们都没有碰到一个村寨,我们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山,大山方圆十几里把所有村寨的孩子都凑到一块也没几个人,二十个学生不多也不少。”他忽然把脸一沉,“去年,学校来了一个杨老师,我们全村老少都为孩子们感到高兴啊,可你说他怎么可以..哎。”
我忙安慰道:“好了,乐叔,这事啊已经翻篇了,咱以后再也别提它了,好不好?”
乐叔点点头。
“谁?谁在那边?”听到路边的一处草丛里有很大的噪动声,乐叔朝那边大叫一声,那边马上有人回应,“乐叔别紧张,是我,河生的妈妈,雪姨。”
我问乐叔,“河生是谁?雪姨怎么会给自己的孩子,起了一个这么难听的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乐叔说:“雪姨是在河边生下的这个孩子,所以她就给孩子起名叫河生。河生这孩子怪可怜的,从小就没有爹,他爹以前就是个孤儿,所以河生一直都是跟他妈妈相依为命。”
“乐叔,这年轻人是谁?”我跟乐叔正说着话,雪姨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她腰上还抱着一捆堆得整整齐齐的木柴,我们都让她吓了一跳,乐叔笑呵呵的看着她,“哦,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吴老师,他今天刚到,以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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