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空气流动在路边停靠的一辆路虎车内,一人独坐其内而面无表情,手中随意的旋转着手机,微弱的屏幕光线虚晃在阳光中,有些刺眼。
一辆车从路虎车旁缓缓驶过,车头并排时,后座上一人滑下车窗。
程瑜穿着简单白色正装,侧头看向徐誉毅,语气低沉,“跟我来。”
徐誉毅发动引擎,紧跟着前面的卡宴。
程氏疗养院坐落在城西的郊外,毗邻最大的植物公园,青山绿水,溪水潺潺,清风一过,携带着淡淡青草清香。
徐誉毅从车内走出,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这家程氏建造的私人疗养机构,整所医院里不过十个病人,皆是程氏曾经的战友。
程瑜手里拿着两份资料,拎着一个简易的皮包,扔在徐誉毅身上,面色沉冷的说道:“跟我进来。”
徐誉毅不吭一声,跟随在她的身后,作为jk集团亚太地区的副总,而身前这个女人不仅是她的母亲大人,更是整个程氏未来继承人,也算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无数个上司的上司。
程瑜不动声色的带着徐誉毅走入一处单独隔开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株银杏,高高耸立在院内正中,在绿树成群的院子里独树一帜,仿若高高在上的领导携带着一群手下恭候莅临,春风一过,漫天卷起一地的残叶。
“子昂,你看我们的宝宝肚子又饿了,你说要不要喂点奶呢?”
徐誉毅双脚一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声音不用他猜就能明白,徐晨怡在这里?而她的话怎么这么难让人听明白?
程瑜推开疗养室的门,一块巨大的玻璃遮挡在眼前,玻璃窗内,一个女人坐在床上,一身纯白,脸色也泛着诡异的青白,而她的怀里正捧着一个毛绒玩具,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似乎是摇篮曲。
徐誉毅愕然,前几天她徐晨怡不是还很自负的说会回来报仇吗?不是说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得好死绝不罢休吗?如今,这副德行又是上演的什么苦情剧?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妹妹。”程瑜站在玻璃墙前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前两日在垃圾堆里发现的她,神志不清,抓着谁都说是陈子昂。”
“……”徐誉毅一言不发,如果说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疯子,短短几日的功夫她就神志不清,他保留怀疑的意见,就从心理学上演示,就徐晨怡这样心里堆满了愤怒和耻辱的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会疯?崩溃吗?她的妹妹的心理承受力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
“我不知道你心里有多么不想原谅她,可是誉毅啊,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想原谅她吗?”程瑜轻喘一口气,看向冷冷冰冰的他,轻言:“就当做妈妈的求求你,妈就这么一个女儿,你马上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儿女就是你的全部,也是我的全部,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你妹妹吧。”
“妈,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不会原谅她,而是她一直在咄咄逼人,您说她是我妹妹,可是她有当过我是她哥哥吗?我想做她哥哥,可是最终换来的就是一颗炸弹,差点炸死我老婆孩子的炸弹。您说,我心胸需要多宽广才能原谅这样一个对待我的人?”
“誉毅——”
“妈,如果您带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一幕,我想您错了,我对徐晨怡半分后悔之心都没有。”徐誉毅沉色的走出疗养室,站在户外,阳光轻柔的照耀在自己的脸上,风一过,只剩一片心寒。
程瑜走到他的身后,摇摇头,“誉毅,就当是妈求你,你也不愿意替晨怡说句好话吗?”
“妈,您求我有什么用?整件事都是奶奶的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她徐晨怡这一次的确是自找的。”
“可是……她是你的妹妹啊。”
“妈,如果那一晚的火是静儿放的,您会原谅她吗?”徐誉毅回过头,目目相视。
程瑜沉默不语,错开他的眼神。
徐誉毅嗤笑,“如果是她想炸死晨怡,我来求您,您会放过我的静儿吗?”
“人都是有私心的——”
“对,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我的私心告诉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徐晨怡这个人。”徐誉毅话音未落,已经转身离开,不做丝毫的停留,头也不回的了然而去。
风,清冷的呼啸在院子里,程瑜回头看向沐浴在阳光中的那一处独居,寂寥凄然,半分温暖都不再。
几日后:
从医院里出来,一路阳光明媚,打开车窗,迎接春风轻吻,柔柔的掀起长发,林静晨欣喜若狂的趴在车窗上,探出脑袋,寻觅着开春时大地的盎然新生。
“别吹风了,等下着凉又得回医院了。”徐誉毅关上车窗,将她脸上凌乱的长发捋顺随意的搭在耳后。
林静晨双手抱在他的腰际,笑意满满,“终于出院了,在医院里待了快一个月,我终于被放出来了。”
“傻瓜,你以为放你出来就可以让你随便的走动?”徐誉毅从外套中掏出两张文件,“自己看,这是菲林阿姨给我的注意事项,这上面条条款款的写明了,禁止外出,避免意外事物。”
“……”林静晨哑然,嘟囔着看了两眼那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两张纸,揉了揉,扔出车外,“看,现在没有了。”
“……”徐誉毅轻咳一声,再次从外套里掏出两张,“我复印了很多份,夫人如果喜欢乱扔垃圾,你扔就是了,后面会有人替你捡回来的。”
“你——”林静晨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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