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管家……”
一个小厮穿过廊道,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门前:“管家,林三他们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在内院,便上前询问,谁知那人的包囊里竟掉出两件金器,小的们不敢做主,过来请管家拿主意。”
林耿没有作声,只是看了一眼神色不动的林海:“老爷,这件事……”林海吐了口气,缓缓地坐起来:“我还没死呢。”
虽然只五个字,说得也很慢,但是却让站在林海床前的林耿有种说不出的阴寒。
林耿没敢做声,也终于明白了古人常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自从老爷那次醒过来后,不但身子渐好,就连性子也好像不太一样了……
“林耿,躺了这么些天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林海依然是平静的语调。“是,老爷。”松了口气的林耿转身吩咐道:“先将人带到西偏房去。”
走出门,微凉的风徐徐吹过来,林海不由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院子,一道游廊曲折绕过,两旁翠竹拥路,芭蕉摇曳,端的是书香之风。
胤禛本以为大限已至,这一辈子血雨腥风走过来,夺皇位、治天下,也算是青史留名,只是没想到老天竟然会让自己重活一次。
睁开眼,堂堂的雍正皇帝成了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
多少大风大浪都应付过来,对胤禛来说,卧病在床十来天,关于这个身子的一切都摸的清清楚楚,顺带着还笼络了一个管家,一个师爷,两人一外一内,不管是衙内还是府内,胤禛虽然不出门,一切却尽在掌握。
这个林海探花出身,做巡盐御史已经七年有余,有一个女儿寄养在岳家,府里人口简单,身侧只有两个姨娘。细细滤过所有的官员,胤禛终于放弃,林海如今身处的这个王朝,是陌生的。
应人之事,忠人所托,林海梦中托孤的事依然历历在目,何况自己又借了人家身子,那林家的事……
胤禛眯起眼,望着这一方庭院,静默无声。
林耿在前面带路,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就见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迎上前来:“翠翘给老爷请安,老爷身子大好,真是让人高兴。”
林海锐利的看了翠翘一眼,随后才淡淡的道:“你有什么事。”
低下头,翠翘觉得自从老爷大病后,好像不像以前那样随和了,每次去请安,虽然倚在那里的依然是瘦削熟悉的模样,但是却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让人心怯。
“老爷。”翠翘斟酌着道:“都是妾身疏忽,才出了这样的事,翠翘求老爷不要把青姐姐撵出府。”
“毛氏?”林海眉目不动,语气平静:“事情刚出,你就知道罪首是谁,这倒让我意外,想不到本府里还有你这样的火眼金睛。”
意识到林海的挪揄,翠翘忙解释:“那人好像是青姐姐的亲戚,妾身也只是揣测,听嬷嬷说最近这些日子,那人经常来府里……”
没有说下去,翠翘知火候的看了林海一眼:“妾身是怕老爷误会,所以才急着来帮青姐姐解释一下。”
林海神色平静的嗯了一声,却让翠翘心里虚虚的,过了一会儿林海才道:“你来府里好些年了吧。”
翠翘忙道:“是,妾身自小服侍夫人,以后又随着夫人一起服侍老爷,已经快二十年了。”望着林海,翠翘细长的眼角带着邀功的意味。
林海轻轻咳了咳,看来这个身子即使换了人也要调理,更何况每日喝的都是些刚猛的药,人不死才是意外:“这件事我知道了,如果没事,就先回去。”
偷看了一眼林海不动声色的模样,翠翘忍下已到嘴边的话:“是,老爷身子刚好,千万不要动气,吩咐一声就是了。”
直到走出很远,翠翘才情不自禁的舒了口气,扶着胸口,自言自语的道:“不知怎么了,这心总是慌慌的。”
身后的丫鬟小红小声嘀咕:“就是,自从老爷病了这一场后,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哪像以前什么也不管,姨娘,你说会不会……”
“别瞎说。”翠翘自信的抬起头:“老爷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胡大夫不是说,以老爷的病情恐怕挨不过……要不也不会派人去接姑娘回来。”
“姨娘说的是,只是奴婢有些担心,这件事若是老爷亲自过问,会不会露馅。”小红低声道。哼了一声,翠翘风韵犹存的嘴角轻轻一抿:“不管露不露馅,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他即使有心知道,恐怕也无力去管了……”
小红依然心有余悸:“姨娘,奴婢这心怎么一直跳个不停。”“笨蛋。”翠翘轻蔑的道:“不成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就吓成这样,若是……”醒悟自己失言,翠翘连忙掩饰道:“好了,别说了,你这个丫头,越来越胆小了。”
恨恨的戳了小红一指头,翠翘道:“还有,以后你给我嘴紧点,特别是等姑娘回来了,你更要小心,虽然老爷一个大男人不会在意府里的事,可姑娘却是个七窍玲珑心,听说在那边府里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小红连连点头:“奴婢明白,姨娘放心。”翠翘摇摇团扇,边走边道:“走吧,账房那边不是还有几家的东西没结算吗?”
小红脆脆的应了声:“是,若是姨娘不过去,他们恐怕谁也不敢做主。”轻轻哼了一声,翠翘得意洋洋的道:“这句话还说的像回事。”
林海随着林耿走了不多会,便见前面一溜外房,门边一个小厮慌慌的迎上来。
林耿先看了林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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