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想了想,便接过来:“你去忙吧,我看看。”暗暗抿嘴一笑,紫鹃脆生生的道:“好。”
匣子不重,很精致,黛玉看了看,将嘴一抿,便伸手打开。
里面的东西让黛玉有点意外,也有点不解,当初在扬州被宁楚拿走的簪子,此时好好的放在里面,而让黛玉不解的是,匣子里的簪子是一对的,两只簪子一模一样,流光莹润,乍眼看过去,已经分不出那只是自己曾经带过的。
簪子一侧,是几瓣已经干枯的琼花,苍白的花瓣隐隐还透着几丝当初的风韵,细细嗅来,隐隐还有淡淡的暗香。
看着流光溢彩的玉簪和干枯憔悴的琼花相互辉映,黛玉即使再聪明,也猜不出宁楚这是何意,偏巧这时,一个丫鬟抱着一副卷轴走进来:“姑娘,这是管家让给姑娘的,说是楚王府送来的。”
“放在这儿吧。”黛玉平静的连看也没有去看,只是吩咐紫鹃道:“将匣子和刚刚送来的卷轴一起收拾起来,就放在最上面的柜子里吧。”
“姑娘。”紫鹃忍不住刚想说话,却听黛玉道:“做好你的本分。”
“姑娘,我已经去问过了,老爷还没回来呢。”雪雁从外面跑进来:“下雨了,好大的雨。”
站起来走到窗前,黛玉看着倾盆的大雨,自言自语的道:“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呢,这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定的,也不知为什么。”
“你这雪雁,好好的道不走,偏偏往这儿碰,你看弄散了姑娘的卷轴,这……啊,姑娘。”向来稳重的紫鹃也不由惊呼道:“姑娘快看,都是你的画像。”
雪雁也不甘落后:“这是在扬州时候,姑娘最喜欢穿这件月白色的衫子,还有这张,那不是我们去上香撞车时的样子吗,姑娘快看,这还有张……”
紫鹃和雪雁叽叽喳喳的喊着,让黛玉不由回过头,只见地上散落了十多张画纸,而纸上画的是同一个人,有含笑的自己、生气的自己、还有一张是上次在宫里帮了宁楚后,抬头望着他的那一瞬,目光流转,嘴角轻挑,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紫鹃边收拾便道:“这画得真像,一看就是很熟悉姑娘的样子,姑娘你看,连你喜欢皱眉的样子都画了出来。”
“都放起来,别弄得到处乱糟糟的。”黛玉平静的吩咐道:“还有,这件事谁也不许乱说。”紫鹃和雪雁两人相视一望,目光中都是无奈:“是。”
黛玉这两天虽然看着和没事一样,但是伺候多年的紫鹃却知道,本就睡得少的黛玉,夜里辗转反侧,几乎都没睡,早上起来上妆的时候,苍白的脸色要打上粉才能掩饰。
紫鹃不用问也知道黛玉的心事,所以当紫鹃看到宁楚派人送来的卷轴,便猜到或许是个转机,于是和雪雁使了个眼色,故意碰撒卷轴,让黛玉看到,不想黛玉只是看了一眼,便吩咐放起来,让紫鹃和雪雁面面相视,却又无可奈何。
而此时,户部正厅里,宁楚坐在主座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而绝美的脸上却是一片凝重的神色。
“林大人,既然户部银粮已经足矣,本王以为,这件事可以暂时缓一缓,穷寇莫追,毕竟如今京城官官自危,本王案上的折子堆得一尺多高,何况还有一件事本王也不想隐瞒大人,有人已经威胁到了本王头上,本王倒不必理会,但大人这里却……王妃只有大人一个亲人,本王不想让她担心。”
林海目光如炬:“王爷的好意下官心领,但此事若就这样草草了事,下官认为,实不明智,肃官场,清贪官,这本来就是得罪人的事,当初王爷知道,下官也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就要义无反顾的做下去,否则还不如不做,为君为官,无论做什么,当有始有终,如果言而无决,不但是前功尽弃,而且还会为人诟病,这样让皇上的颜面何在,王爷的颜面何在,就连本官也觉得无颜面对。”
宁楚没有做声,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林海,随后道:“那依大人之意……”林海没有犹豫:“一查到底。”
那份雷厉,那份决绝,让宁楚手中的杯子不由一颤。如果说今世的宁楚还对胤禛有一些怨恨,但在此时,所有的恩怨一笑而散。
林海话音刚落,外面哗的一声,大雨如注,两人都没有再做声,目光却不约而同的都望向外面。
过了一会儿,宁楚站起身:“好,林大人只管去做,出了什么事,本王给你担着,不过有一件事大人要记住,狗急会跳墙,当心些,还有,有关雷嬷嬷的事,本王当初……”
“王爷,这些只是小事,王爷还是留待以后再说。”虽然林海没有说透,宁楚也明白话中的含义,其实是要他成亲后自己和黛玉解释。
“好,那就以后再说,本王还要进宫一趟。”说完,宁楚转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又转过头看着林海:“大人像极了本王的一个故人,不管大人想不想说,本王只说一句,有些事是注定的,有些血脉是无法避免的,无关前世今生。”
外面,侍从早已撑好了伞,看着宁楚走进雨中的身影,林海站在那里,静默无声,锐利的眼里闪过一道难以言明的神色。
如注的雨滴冲刷着翠绿的叶片,让一切都显得生动起来,昭阳长公主的手中捻着信,目光不觉也投向这倾盆的大雨。
余嬷嬷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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