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绣锦异常惊愕地看向容铉,失笑:“你怎么了?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容铉摇头,沉默不语,心中的猜测,他一时半会,还真不敢说出去。
章绣锦却猜到了:“是宫里头,对我有什么另外的想法?”她唇边浮上微微的笑意:“我想一想,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那么大概是从你回来坦白之后,就应该有了。”
容铉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我没想过他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章绣锦轻笑:“这件事实现的可能很小,所以,你不必忧心。”容铉看向她,她却只是微微一笑:“父亲不会允许章家出两个入宫的女儿。”
容铉愣了一下:“章侍郎……”看着章绣锦的脸色,他换了一个称呼:“章二叔不是已经分家?”
“是分家了。”章绣锦轻描淡写地说,“只是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见容铉面色疑惑,她轻笑:“如同皇四子皇七子和皇八子的消失。”
容铉愣了一下。
然后,他慢慢地回神,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山风吹过,已经凉意刺骨。从山顶看下去,山下的丰收的金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黄的泥土和黑乎乎向上的树枝。
长久的沉默之后,容铉问章绣锦:“若父皇他下定决心,你又该如何自处?”
“那我就入宫。”章绣锦说,“我虽不曾入过宫闱,想来也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宅子罢了。”她的笑很冷酷,容铉沉默好一阵,最后一声轻叹。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低低地说,“一定。”
章绣锦侧脸看他,少年的脸颊上,难得地染上了忧愁。
如同薄雾笼罩的早晨。
天气渐冷,章绣锦和章沁商量了之后,一同去见了章老太太,商议回京去过冬。老太太有些不舍乡间风景,可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你们两个和我不一样,不能强求你们俩与我一同在乡下过日子。”老太太这样说着,甚至渐渐地浮出笑意来:“再说,你们大哥都过来拜访好几次了,我也不能一直让他一个人住在那边。”
章源是在半月前到的京城,到了京城之后就去见了陛下,秘密地奏对了一些事。
然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回来了。
章绣锦有些好奇,趁着章源来拜访老太太的时候问了两句,章源却只是含笑不语,最多也不过是趁着周围人少的时候,悄悄地对她感叹一句:“海外还真是有意思的地方。”
章绣锦只能猜测,章源身上发生的事,与海上有关。
回了城里之后,章源欣喜地迎接了众人,对章沁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也不生气,只是笑答:“过两日就走了。毕竟是地方官,虽然有上意,却也不好离开太久。”
章老太太就有些可惜:“应该早些回来的,好让你们兄弟多聚聚。沁哥儿如今年岁也大了,有些心事,我老婆子都不好说了。”
章源闻言立刻好奇地看向章沁,后者涨红了脸,跳脚:“祖母您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心事。”
章老太太扶着章绣锦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在他跳脚的时候道:“是吗,那就是我老婆子记错了。老了老了,还是去歇着吧。”
顺势进了屋。
章沁被章源留在原地问起这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笑闹一片。
回到京中之后,章源果然没过几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对章沁轻声说了什么,看着后者陡然间惊讶然后晶亮起来的眼睛,章绣锦觉得,章源想必是告诉了章沁一个大秘密。
奈何章沁这次倒是当真严守了秘密,虽然章绣锦也没有专门去套问,他也没有告诉章绣锦。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发地冷了下来。
章大人和章夫人的书信到的时候,范越的事情终于闹了出来。
与旁人无关,这件事全然是范家人自己闹出来的。纵然是一个家里,也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密,比如兄弟不合。范家除了两个嫡出子,范大人另有三个庶出的儿子,这件事就是其中一个捅出来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眠花宿柳,范大人也许不会在意。须知哪个男儿没有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的时候。偏偏范越做了那等情况姿态,与邱家邱晋扬闹了一场,两人为了一个妓子居然不顾斯文地大打出手。虽然出了门两人就忍住了心中火气,做出了兄弟情深的模样来,却瞒不过范家的有心人。
范大人狠狠地请了家法过来教训了范越一顿,然后带着人准备去找邱家的麻烦。
事情的真相在不为众人所知之前,先一步将脏水扣到邱晋扬头上,也许还能挽救挽救范越的名声。毕竟邱晋扬当年就为了几个妓子与家中闹过,说起他的不是来,旁人容易相信得多。
偏偏还不等范大人动手,邱家就闹了起来。邱大人几棍子下去,将邱晋扬打了个半死,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邱晋扬丢去了兵营。
以文官家的传承,却将儿子送进兵营,显见的邱大人对邱晋扬是不作任何指望了。
然后,邱大人一道奏章,将范大人告了。
范家暴跳如雷,邱大人对范大人的指控章章条条都有证据,让范大人忙着自辩而不可开交,将污水泼到邱晋扬身上的事,就此淡了下来。
若事情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生邱晋扬去了兵营,却认真服从命令,与上司下属之间关系极好。平日里洒脱异常,对青楼中事说起来门清,唯独对这件事却分外不屑,说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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