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祝跟娄管家仍是瞪大了双眼、合不拢嘴来,倒似要把这些金子看进眼中去。
王思莒道:“先将这些金子运进地库里,再细细称过,看看一总有多少两。”
他说了两遍,娄管家才缓过神来,牵着马车去了。
杨祝道:“大人以为这些金子是归谁所有?”
王思莒道:“我猜这些黄金乃是刘魁向山匪进贡之物,但一时还想不到原由。对了,你可还记得那沈同的招式?”
杨祝道:“我没有跟他交手,只远远看见大人与他过招。当时情势急迫,却不怎么记得清。”
王思莒道:“这人武功招式出自天龙门,虽然出手时此人故意穷极狠辣,但趋退之间可以看出定是天龙门弟子。”
杨祝道:“大人的意思是去天龙门查问此人?”
王思莒道:“这倒不用,先放着他不管。这几日颂文养伤,你便叫刘方同我们一起去刘魁府。”
杨祝道:“大人是要叫刘方……”
一句话还没说完,看到两人之闯进后院来。王思莒一看,却是马氏兄妹。
只见马云儿便如一阵晨风般飞步来到跟前道:“王大人,你这堂堂郎中府,怎么连个看门迎客的都没有,搞得我们以为走错了地方呢。”
马云儿口齿伶俐,说话就像连环炮般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
这时马盛方才急急的追进来,手中却提了一个大大的食盒子。
马盛道:“王大人请别见罪,刚刚拜访贵府,前院中却是没人,看来贵府定是事忙。我兄妹二人便来此寻找,请勿见怪。”
王思莒笑道:“这有什么怪罪之处?两位既然来访,便请到书房坐坐。”
四人来到书房坐下,娄管家在后院还没出来,王思莒只得自己去烧了水一一奉上热茶。
马云儿笑道:“王大人亲自侍奉上茶,搞得我们倒像是钦差大臣似的。”
王思莒也笑道:“我的府中冷清,平日倒也没人来坐。两位今日造访,却也比钦差大臣金贵的多了。”
杨祝道:“要是有每个钦差大臣都送好吃的来,我们这是求之不得呢。”
马云儿见他看到食盒,便笑道:“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好吃的,说不定是一块大石头!”
杨祝道:“人道‘千里送羽毛,礼轻情意重’,姑娘大老远的送来,就算是块石头,在下也必定笑而纳之。”
马云儿还待相辩,马盛向王思莒道:“今天我兄妹二人造访也没有什么事儿,昨日云儿亲手包了饺子,今天特地送来想叫大人们尝个鲜儿。两位大人请勿见笑。”
王思莒道:“倒是费了两位一番心思!两位若是方便,大家一起吃个饭如何?”
马盛道:“如此便叨扰了!”
王思莒道:“哪里哪里。”道声失陪,便去后院张罗。
王思莒一走,马云儿道:“这位堂堂郎中大人的府第怎么这么安生?好像这个宅子里总共就没几个人。”
杨祝道:“王大人素来节俭,这府第虽大,但加上王大人自己,一共也才三四个人。”
马云儿睁大了眼睛道:“三四个人住这么大一处宅子啊!你们王大人是不是将银子都埋在了墙头底下,舍不得拿出来用。”
杨祝笑道:“你以为我们公门之人是开钱庄、赌坊的财主吗?却哪有那么多银子来藏?说起来您两位马老板都要比我们这些当差的富裕呢。”
马云儿道:“才不信呢!谁不知道你们衙门的人都不是靠俸禄为生的!”
马盛忙道:“你小孩子家,净要乱讲!”转又对杨祝道:“舍妹年幼无知,口无遮拦,大人不要介意。”
杨祝道:“马小姐说的也是,当今朝廷官吏不贪金不捞油水儿的真没几个,倒叫两位见笑了,今儿个你们就见到了两个。”
马盛道:“王大人那日为我兄妹二人主持公道,却得罪了恶霸,我二人就已知道王大人是个清官。像两位这样的官长,确实甚是少见。”
马云儿见两人谈到此处却无从插嘴,便道:“好啦好啦,我不过是一句说笑,你们两个就忙的跟个什么似的。不和你们说了,我去看看王思莒干什么去了。”
马盛道:“云儿不要乱走!”话才说出一半,马云儿却像一阵红云般飘出门去了。
马云儿直穿过门廊,道后院来寻王思莒;左走右走却来到了一处园林,园子里草木春芽初发、鸟鸣处处,好不清新。她心下好奇便要进园林中游玩,却见脚下草中藏着一个石碑,想是年深日久,石碑已经乌青了。马云儿拨开乱草,见石碑上刻着“俯仰盈春意,四顾满琳琅。云河仙翁康定元初手题。”
马云儿道:“你叫云河仙翁,名中也有个‘云’字,跟我渊源甚深,看来一定要进去走一遭了。”
园子不甚大,却布置的有声有色;山石嶙峋错落,石桥也是细细雕琢,又是百年风霜磨砺,别有一番诗意。
马云儿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好像有说话的声音,心道定是王思莒,便向声音寻去。转过一处假山,却见王思莒正与三人说话。这三个人打扮奇特,说是老爷,却都穿着粗布衣裳;说是下人,这三人体格雄壮,气势逼人,一看就不是人下之人。一人生的满脸胡须,一看就颇为瘆人。
王思莒显是听到了马云儿来到,便回头道:“马小姐请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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