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宿睡在马车上,马车较平日间的马车还有大一些,正能将她睡下。
刘宿躺在榻上,动了动,隔了好久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她记得昨夜是雁随来抱她回府的,心中一喜,便撩开车幕,笑着叫道:“雁随···”
待他人转过身来,刘宿心中寒了一寒。
她往车厢里缩了进去,一只手抓住车幕,拦在她和阮云长中间。她醉酒已经有大半个月了,此时一双手经不住的颤动,遍体生寒。
阮云长扳开她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拥住她,又仔细探她的脉象。
刘宿却露出了慌乱的表情,她推开阮云长,急急向后缩却低到车壁,在无路可退。
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阮云长,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醒醒,我来接你了,以后跟着我,什么也不用怕了。”
刘宿却极快的摇头,有些畏惧的说:“本宫乃北昭阳平公主,你是谁派来的?你可知劫持本宫是何罪?还不放本宫回去?”
阮云长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剑,不顾她的抗拒放到她的手中,说:“这是轻摇剑,醒醒,别装了。”
她的唇不停地在颤抖,嗫嚅许久却只能吐出一句话:“这是何处?”
“东溪河口,再过半日我们就到雪域的边境了。”
“送我回去。”
“醒醒,”阮云长温声道:“他已经另娶他人了,你何必呢?你看,是小阮回来了。”
刘宿一直摇头,过了好久,阮云长看不下去,将她按住,劝慰:“我知你怨我失约,可是醒醒,我现在回来了,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这是刘宿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也许,在嫁给薛雁随之前,这是刘宿最美好的梦想,曾给她深深温暖的小阮,是除去师父师公之外,能够让她感到安全的人,她愿意紧紧的跟随着他。
可是自她嫁给薛雁随以后,在薛雁随日复一日爱护中,记忆中的小阮越来越遥远。也许,即便是她曾经求之如狂的小阮也不能给她比薛雁随更好的爱情。
不能久长离岂是一句玩笑话?
刘宿沉着声,冷冷道:“送我回去!”
然而,得到的只是阮云长轻柔的抚摸她的发顶,“醒醒,你看,我与他容貌相似,其实我们是同胞兄弟,他明明知道我的下落,却一直欺骗你。醒醒,你本该嫁给我的,不是他。”
刘宿心中虽然一直有这样的猜测,此时得到证实却依旧是惊讶不已。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摇头,“送我回去。”
阮云长一怔,为刘宿听到这番话后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回去而惊讶,他一伸手,点了刘宿的睡穴。
将刘宿安置好,继续驾着马车往西北方行走。
只是此时的他已经不如刚开始那样笃定,他模糊的意识到了如今的刘宿有了很大的不同,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心悦他,唱着“瑟兮锨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的少女。
他觉得他失去了什么,可是又不愿意承认,他自信凭借着当年刘宿对他的喜欢可以挽回一切。
前路,雪域的轮廓已经越来越清晰,伫立在雪域与中原最后的栈已经近在眼前,身后的中都已经被他远远抛在了脑后。
身后的马车中的,是原本他可望而不可得的女子,而另外的天下的大权也将在数年之后唾手可得,虽然一切都费了一番周折,但总是会回到原点的。
车厢的刘宿低低的发出呓语,似孩童一般唤着薛雁随的名字,远方的薛府,自阳平公主离开中都以后,薛公子的病情就一直反复。虽然如此,但是整个朝野都发生了巨大的震动。
这个北昭,再也无人能够撼动公子的地位。
新后和一些妃子都已经选定,除去林皇后霸着昭阳殿不肯离去,其余先皇遗妃都遣送到山庙中剃度,林太妃也自请出家。
刘宿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处山洞中,马车早已不知踪影。
她睡在一张厚软的狐裘上,身前是一堆正烧得旺的火堆。
从这里望出去,整个世界都是皑皑的雪色。
刘宿曾经在话本中看到过这样的世界,也曾在师父言语中畅想过,想过自己骑着狼,佩剑,饮酒,快活自在。
此时山洞中只有她一个人,刘宿动了动腿,已经恢复好了。
她起身,坐在火堆前,垂头思索了许久,才慢慢的走出山洞。
这里,是雪域。
刘宿看见悬崖之上静立的阮云长,抿着唇,一瞬,将手指放在唇间,吹出一声嘹亮而古老的哨音。
在这片神秘的雪域中,死寂之后,是铺天盖地的密密麻麻的彩雀,它们朝着刘宿站着的悬崖方向飞奔而去,却又在刘宿更短的一声哨音中盘旋在半空中。
娄佳彩雀,这种起源于雪域的食人鸟儿,曾经无数次的救下刘宿的命,刘宿暗自祈祷,这一次,它可以帮她回到中都。
阮云长看了一眼天上的鸟群,回头看见刘宿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冰冷,一时间两个人好似是敌人。
“我要回去。”
刘宿淡淡说道,她的双眼好像两颗星子,璀璨而又坚定。
刘宿在看见阮云长摇头的那一刻,心尖一沉,再看阮云长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对小阮的留恋不舍,她樱唇一动,哨音发出,彩雀便不再有犹豫,一起冲向阮云长。
说时迟那时快,阮云长的身体蓦然弯下,身上的白色披风飞起,为他挡住了俯冲而下的彩雀,而他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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