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莲眼泪汪汪地在低声啜泣。
闻人熙又是心疼又是头疼地用手背为她擦去眼泪道:“。莲儿,哭什么,有什么就说,你这样哭,会把眼睛哭坏的。”
白子莲仍然在那里“呜呜呜”地哭着,让闻人熙又急又慌地哄了好半天,才道:“熙,我真的不明白,我与昕来妹妹一同长大,陶老爷和夫人对我极好,将我当亲女一般教养,我对陶家只有感激报恩的想法,所以才千里迢迢带着昕来妹妹来到妙真。哪怕现在昕来妹妹不像原来那样与我亲近了,可我真的把她当亲妹妹来看的,她……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呜呜呜……”
闻人熙知道白子莲心地善良,想到陶昕来方才种种表现,也不满陶昕来这样伤了白子莲的心。不过男人看问题和女人看问题总是有些区别的,闻人熙真心喜欢白子莲不错,但还没有老眼昏花是非不分。
甚至,在闻人熙的内心深处,他虽然为了追求和成全自己和白子莲的爱情,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逼迫韩凤仪与自己接触婚约,害她在执法堂煎熬了那么长时间,最终黯然离山,但他心中是内疚的。而因为这份隐秘的内疚,他比原书中所描写的要成熟了,更理智了,并没有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他不像原书中那样对白子莲无条件无原则地百依百顺了。
闻人熙想到那日执法堂的事情。当时他不得不那么做,因为他怕韩凤仪在门中会对白子莲不利,可是现在,每当他回忆起那日他师父影玄真君带他到祠堂,当着妙真列祖列宗对他说了那番话,回忆起最后韩凤仪在执法堂与他擦肩而过时毫不掩饰的厌憎不耐以及特意离他远一些的动作,他心里就忍不住——有些难过。
他自小天赋不凡,悟性绝佳,又勤奋努力。自从拜在影玄真君座下学道,他的师父影玄真君从未说过他一句重话,只除了那一次在祠堂里。认真说,那次他师父也并未说什么重话。只是,即便那样轻描淡写的几句也让他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因为影玄真君的那些话,他突然有了冲动想要与韩凤仪谈一谈。可向来喜欢缠着他的韩凤仪这次没有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在执法堂禁闭的日子每天都一样,只除了那一天韩凤仪进来,她走路一向快,但走得很稳,他原来从没关注过这些小事情,但是那日韩凤仪一进来,他听脚步声就知道是韩凤仪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韩凤仪靠近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外面,心想会不会看到韩凤仪与那日一样厌憎的表情。
他想如果韩凤仪质问自己,他会跟她道歉的,不是因为他爱上了白子莲,而是因为韩凤仪对他情深意重了这么多年。最后他却一时执念成魔,在那样的情况下执意要将她赶出妙真。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因为韩凤仪根本没有看他。他看到韩凤仪依然那样骄傲地微微抬着下巴,行走间一身自然磊落雷厉风行的气息,这么多年了,她似乎都没有变过。他说不清。当时他是失落还是解脱,或者是佩服,也或许都有吧。
她在禁闭室中很安静,安静得就像没有她这个人,直到三个月满,韩凤仪又从他面前走过。他就那样看着她。看着这个一直在他身后默默支持着他,爱恋着他的女子走过去,走出了他的视线也走出了他的生命。然后,他听说她独自离开了妙真,归期不定。
他本该觉得轻松。但事实是,他当时的情绪复杂得自己都理不清楚。他固然是高兴的,是安心的,因为韩凤仪离开,他和他的莲儿就再无阻碍了。可是,他又难得有几分感性的怅然。他想,如果不是爱上了白子莲,他是会与韩凤仪结成道侣,共同追求修仙至境的。韩凤仪就算性格有千般万般不好,但有一点,她懂得分寸。她对他有情,却不会因此束缚他,她独立,也努力,她不曾失去自我,所以,她才能那么轻易放手吧。
因为这些难以理清也难以说出口的复杂心绪,他禁闭期满回到妙灵峰后,很快就闭关去了。他想他需要静一静,很需要。
他想到之前那一次他当着两家人的面,承认自己和白子莲的感情,要与韩凤仪解除婚约时,她那样爱恨纠结的表情。他当时其实觉得韩凤仪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执迷不悟地纠缠他的,可是结果,韩凤仪同意了解除婚约,没哭没闹没要求解释,转身的姿态依然清冷高傲。
如果没有爱上白子莲,他不会懂得韩凤仪曾经的感情和付出,可是后来他懂了,再看韩凤仪在感情上爱恨分明,拿得起放得下的风格,竟慢慢生出了佩服和羡慕。
他很清楚,与性格张扬,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韩凤仪相比,他的莲儿就是个娇弱弱的面团团。她善良,她心软,她感情用事,她害怕孤独,她摇摆不定……他喜欢她,爱她,所以他想对她好,想要满足她,想要她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想要她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人。
“熙……熙?熙?”白子莲哭得投入,正期待闻人熙与她同仇敌忾地表达一点看法,却突然发现闻人熙走神了。
白子莲心里不痛快,她叫了闻人熙很多声,总算叫得闻人熙回神。
闻人熙目含抱歉地看着她,继续为她擦眼泪,道:“陶昕来都与你不亲近了,你还管她那么多如何。”
白子莲不满道:“可是,她那样欺负琪琪,琪琪是无辜的啊,你没看见琪琪多可怜,脸都肿成那样了,她下手怎么这么狠。”
闻人熙皱皱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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