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简玉珩脸色很臭,很难看。
一瞬间,体会了千百遍农夫和蛇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感受。
阿福想碰自家主子后背的手连忙收了回来,浑身抖着。哎呦,怎么觉得身边空气一下冷了许多。
阿福哪儿敢抬头去瞧主子此刻的面容,僵直了眼,瞧向前头那突然下跪口出狂言的粉色身影。
阿福百感交集。
鱼梓茹横着心,对上那边阿爹明显震惊的双眼。
看着阿爹络腮胡下微颤着的发白双唇一张一合:“什......什么?”声音也是颤抖的。
鱼梓茹心儿也是抖的,眉心额上那块火辣辣的痛,是方才沥青地面上砸出来的痕迹,但再痛,也没有当日知晓阿爹把她许给苏三公子时的心痛。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议论声,鱼家家丁立处不敢动。
细长浓密的睫毛上下闪了个来回,鱼梓茹垂下眼,垂在身侧的双手埋进淡粉纱袖里,握成拳头,再一下,朝着地面又磕了三个响头,就着方才嗑的伤痕,声音因着疼痛在颤抖:“阿爹,女儿不孝,清白给了简三少爷,此生只三少不嫁,阿爹......”
简玉珩脸色又青了一层。目光锁在那小女子身上,她还在磕头,细嫩额上撞击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再抬眼,朝那些追兵看去,具是震惊,为首的中年男子尤甚。
简玉珩抿了抿嘴角,虽然这个女人三两句话一同玷污了他的清白,但出于二十一世纪人道主义雷锋精神,终是看不下去,刚想上前一步扶起对方。
“谁清白给了我三弟还此生非他不嫁啊?”一声高调女音从远处传来。
插.进鱼梓茹的求饶声里。
鱼梓茹同简玉珩一怔。
同时停下所有动作,往声源处看。
女子的肌肤本就细腻,方才那么一撞击,额上那处伤口渐渐渗出红血来,鱼梓茹回头,看向身侧那简府气派大门。
血水顺着眉顺着鼻梁流了下来,温温热热。
鱼梓茹打了个寒颤,正巧对上简府门口出现的端庄女子凌冽的双眸。
简玉珩整张脸已经黑得不成样了。
两个“清白不保”的人头一回心照不宣,默契的在脑海里划过一抹感慨:玩大了......
——
如果没有简家大小姐突然出现,鱼梓茹想,或许蒙过了阿爹那关,再同简三少解释,兴许就这样过去了,被打被骂也好,至于她的名声,她想不要也罢,比起嫁给苏三少生不如死,还不如丢了清白,从此流浪江湖也可以。何况她并不在京城长留。
——毕竟还是太过天真。
鱼梓茹安安静静坐着,喜儿小心翼翼拿着药粉在她额上涂抹,刺激的粉末撒进伤口,惹得鱼梓茹没忍住轻抖了下,倒吸了口冷气。
喜儿一时涂到了伤口外。
“小姐,别动呀,没擦好伤口会留疤的。”喜儿哎呀了一声,端着药瓶,连忙捂住鱼梓茹晃动的脑袋。
喜儿略冰冷的手掌合在鱼梓茹两头侧,与鱼梓茹热烘烘的脑袋瓜形成对比。
冰凉凉的触感,鱼梓茹没在动弹,混沌吨的脑袋也静下了不少。
喜儿小心地继续上药,嫩白的额上那处鲜红显得狰.狞可怕。
鱼梓茹从被简家大小姐还有阿爹盘审后到被搀扶回房,整个过程里没有拿铜镜照顾自己的伤势,唯一的感觉是脑袋沉沉的,烧灼般的痛。
喜儿静置在鱼梓茹身边,衣着依是鹅黄色的调的。鱼梓茹越过喜儿,眼珠儿转溜了几圈,无声打量着这间屋子的摆设。
简约却不失华丽,同简玉珩本人一般。
是了,这里依旧是简府,简三少的卧房,非那日的偏院。
外头月色早暗了下来,黑沉沉的,院子外还能听见虫鸟叫声。
屋子里只有喜儿和鱼梓茹,哦,不,还有一只重头到尾缩在贵妃椅上的白毛胖猫,重头到尾,除了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咕噜声外,就是用那双大猫眼盯着她们看。
白日里的事,如同戏剧般,她在简府门口胡闹,阿爹被气得差点昏过去,富荣高贵的简大小姐大手一挥,她便被上涌来的简家家丁架起来,要不是简玉珩上前来接过她,鱼梓茹到现在还在想,自己当时应该是会被简家家丁提着,扔进简家祠堂:家法斥候......不对......她还不算简家成员吧!
不过她还是有些惊讶的:简玉珩竟愿意陪着她胡闹。
——
“小姐,这几日伤口就不要碰水了。”喜儿把药盒子收好,提起箱子,出门退下前不忘与鱼梓茹交代:“奴婢去给您端晚膳来,今日您就先在少爷这儿用膳吧,等大小姐气消了,大小姐一定会让您上前桌去用膳的。”
鱼梓茹闻着喜儿的声音仰头看了站着的喜儿。
喜儿朝鱼梓茹眨了下眼,退出房门前,像是又想到什么,见着鱼梓茹没反应,笑笑,又道了声:“三少爷估计还在书房跪着呢,一会儿就回来,您不必着急,奴婢让厨房多加些菜,三少爷估计也还没用晚膳呢。”
鱼梓茹:“......”
鱼梓茹睁着眼,定定瞧着喜儿退下,小心合上房门后,鱼梓茹才收回视线。方才留给喜儿的一丝笑容也瞬间耸拉了下来。
立马换上忧愁面容。
屋子里静悄悄的,鱼梓茹今日已听过简家的庞大背景了,这简三少屋里顶的三五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把整间屋子照得非一般明亮。
鱼梓茹凝视那些鸽......夜明珠,心里也是澎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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