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新年也越来越近了。
早晨起来,君若水见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大雪。推门而出,便看见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摇摇,入目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唯有墙角处几株傲雪盛放的红梅,被雪地衬得更加娇艳欲滴。
君若水兴致勃勃的去找书吟他们一起赏雪,结果竟然扑了个空。书吟、子非、苏子衿连同小墨沉都不见了踪影。君若水摇头道:“今儿个倒奇了,怎么会都不在?”
这三个人中,书吟本是南疆男子,没有中原男子那些三从四德束缚;子非自小体弱多病,刘明慧只得一子,自小便将他视若掌上明珠,难免宠溺纵容;只有苏子衿是琴棋书画熏陶出来的大家闺秀,但家中有个苏子佩这样视世俗礼教为无物的弟弟,自然也会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再加上一个童稚未开的小墨沉,不知道是不是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整个君府逛下来也没见这几个人,难不成都自己出府了?倒也不是说他们不能出府,只不过那么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在大街上难保不遇上几个登徒子。虽然是在皇都,但这新皇初登位,朝廷波谲云诡,天下并未万众归一,倒并不是十分太平的。
正觉得奇怪,管家满头大汗的跑来汇报了:“禀告家主,赵公子、刘公子和苏公子连同墨沉小少爷,今儿个一早被韩大人接出去赏雪景了。”说着一脸忐忑的看着君若水。她寻思着那三位美貌公子,应该都是家主的男人把,虽然现在还没定名分,但……应该就是那样吧?可是,今天真的不是她的责任,毕竟三位公子都有腿不是?
君若水一头雾水:“哪位韩大人?”
“就,就是韩静雪韩大人。”管家结结巴巴的回答。
“哦。”君若水轻应了一声,“你先下去吧。”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诺诺连声的下去了。君若水独立房檐下,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微微凝眉。
说不清的,对韩静雪从心底里有着一种信任。那个人,似友非友,书吟他们有她陪着,却很放心。只是,一众美男,被韩静雪拐了去,心中还是有些酸的。
百无聊赖,君若水穿上雪屐,慢慢踱出门去。反正大家都出去了,她还是去太医院吧。总是混水摸鱼也是不好的啊。
即使下着大雪,街市中依然热闹非凡。府中管家早已经张罗着采买年货了,只是,她很想像过去一样,和家人一起置办年货,一起堆雪人打雪仗,一起靠在炉边烤火。逝者如斯……往事已无迹可寻。
慢慢走到了太医院门口,收好了伞,轻轻拍了拍披风上落下的薄雪。而脑中,依旧在放电影似的回想着前世的一些人和事,思维还没有回转。所以,君若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女人。一个微微有些眼熟的女人。她虽然撑着伞,但身上不可避免的落了一层薄雪。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湿的贴在额上,面容俊秀,嘴角上扬,带着种似笑非笑的痞气。而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透出不容人忽视的睿智和英气。
君若水愣愣的看着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君若水,我来找你。”年轻女人看着她,眼睛微微弯起来。
“找我?我并不认识你。”君若水看着她微笑的脸,疑惑道。
“没有关系,我认识你。”年轻女人挑挑眉,无所谓的说。看样子她似乎在太医院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了,可是她没有半点焦躁,半分烦乱,仿佛刚刚才到一般,浑身透着闲适慵懒的味道,“我是今朝醉酒楼的掌柜蓝翎。苏少爷病了,他身子一直没有大好,这几日受了风寒,什么都不肯吃,药也不肯喝,昨晚一整夜都在发热。”
君若水这才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她曾在今朝醉外徘徊时,看到过的和苏子佩在一起的女子。当时虽然只远远看到模糊的侧影,也不知道她原来双腿不良于行,却在心里留下了印象。
看着君若水沉默不语,年轻女人仍是似笑非笑带着些玩味的看着她,接着说:“苏少爷不准青文告诉你,青文这几日忙着照顾他,也来不及告诉你。我本是局外人,没有立场说话,可是青文拜托我过来知会你一声。毕竟,你的户籍还在苏家,在金碧律法上子佩还是你的夫郎。我话已带到,先行告辞。”
君若水愣愣的站在原地,来不及说什么,便只见面前女子双手推着轮椅向茫茫风雪中离去。寒风凛烈,她轮椅上撑着的油纸伞在风中飘摇。
苏子佩病了……前病未愈,又染风寒,他的身体不知受不受得住。
好些日子了,心中总有芥蒂,终究没有前去挽留这段最初并不看好的婚姻。总觉得他有世人钦羡的财富,有小厮照料服侍,无需她去惦念。
在前世,被林俊背叛,在这个女尊社会,被苏子佩离弃。心中无数次的质疑,是她不够好,所以不值得去爱?不值得终身相依吗?潜意识里,她想要忘却前尘旧事,和书吟他们像家人一样的生活。家人,或许比爱人更温暖更坚实。
可是听到他病了的消息,心却管不住自己的双腿,不由自主跟在蓝翎的身后,踩着雪地上轮椅留下的深深辙痕,一路向苏子佩所在的地方奔去。忍不住在心中鄙弃自己,若是在前世,必定会被几个死党骂个狗血淋头。被男人抛弃了,还要厚着脸皮倒贴过去,真是让自己都看不起。委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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