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穆静雪的预料之中,她一直都是神色淡淡,注意力都放在子非身上。子非对这些既未见过,也不会觉得异样,一边看着一边很有兴致的吃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君若水也只是看了一场戏,现在戏已落幕,她想着的就是赶快回家,现在天色还早,回家了为苏子佩做些好吃的点心,再煮一锅饺子。然后一起看午夜的璀璨烟花,一起相拥到天明。正当她准备随着众人一起离开的时候,吟风出声留住了她。
“子非,你先回去……”君若水还没说完,便被吟风打断。
“姐姐,子非我已经指给了静雪,圣旨已下,此刻右相府应该已经接到了圣旨。”
指婚?就是上位者凭着自己的喜好乱点鸳鸯,点出无数怨偶的指婚?君若水有些愠怒:“你可问过子非是否愿意?”
“婚姻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婚之前,我已经问过穆相和刘爱卿,说起来也是有父母之命的。”吟风笑道。此刻,众官员已经退下,子非也被穆静雪带走,只余君若水和吟风二人。
君若水仍是心意难平。在他们眼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对的,而圣上指婚更是无上的荣誉。可是,婚姻中的两个人,才是主角,应该对婚姻对自己的幸福负责。
“姐姐,我听说你提了很多治国大道,能否对妹妹我说说?譬如,民为重,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譬如,广开言路,诚纳谏言,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譬如,削藩,加强中央集权,譬如……”
君若水简直是惊呆现场,这些东西,一听就知道是出自她口,可是她从不曾跟吟风说过这些。作为一个有常识的人来说,她不会和任何人讨论治国大道,因为治国平天下不是她的事,谈论起来还容易被上位者怀疑谋逆。她仔细回想,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日和穆静雪拼酒,她说了很多话,说没说这些,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穆静雪不是也醉如烂泥了吗?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还到吟风面前乱说?君若水觉得头痛,真的。悲愤的痛下决心,以后滴酒不沾,以免祸从口出。
穆静雪,我们是杠上了。
不得不说,吟风是一位勤政爱民的皇帝。在这普天同庆合家欢乐的除夕夜,她居然留下君若水谈治国理论,结合金碧朝政,兴致愈来愈高,让君若水极为郁闷。说得口干舌燥,君若水连秦朝闲时耕种战时作战的方法都说了,终于告一段落。她又不是学史出身,知道的也就是这么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不过,她想到苏子佩,想到自己曾经所处的世界女子的卑微地位,于是提出了男女平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男子中有才能者也应可入朝为官,取有才者用之。
这一说,两人皆忘了时间,直到午夜的烟花璀璨了夜空,君若水才恍然反应过来,天色已经太晚,此时已是大年初一的凌晨。心中颇为懊恼,除夕夜呢,苏子佩独自在家守岁,那么孤单。想到这里,突然归心似箭。
看到君若水频频走神,吟风了然一笑,道:“好了,耽误姐姐这么久,虽然很想和姐姐一起过除夕,但是姐姐心中还有惦记的人,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妹妹也就不方便挽留了。姐姐回去吧。”
吟风这样一说,君若水心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吟风初登基,后宫尚未选君,无人可解寂寞,尤其是在这辞旧迎新的欢庆时刻。可是,在这样的时刻,她心中所想着的,也就是一个苏子佩而已。
所以,君若水还是顺着吟风的话行礼告退。
一路上乘着马车行驶在京都的街道上,家家户户屋檐下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火盏盏下洋溢着欢声笑语,远处的天幕上烟花朵朵绽放,美如幻境。从来没有这样一刻,心情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个人,相拥相守,在心中许愿,但愿人长久。
路似乎特别漫长,君若水一路看着各家各户温馨的灯火,闻着年夜饭的诱人香味,终于回到了君府。
一进门就惊讶的看见管家哭丧着脸,焦急的踱着步。君若水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
“主子您可回来了。”管家就像是见了救星一样扑了过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怎么了?”君若水更加狐疑,难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管家面露难色的往身后一指,只见四个国色天香花枝招展的美男袅袅婷婷的走上前来,站成一排对着君若水巧笑倩兮盈盈下拜,自称侍人。君若水微愣之后回神,想起离开皇宫时吟风带着捉狭的眼神,心知定是吟风妹妹的杰作,不觉嘴角泛起苦笑。
吟风总觉得她在苏家被苏子佩欺压过头,如今身为太医,官拜三品,身份地位已非昔日可比。何况,苏子佩曾亲笔写下离书,休离了君若水这个入赘的妻主。夫郎写下离书休妻,对女子而言是天大的耻辱。只有君若水这般好性子的人,才受得了他。
吟风虽然知道君若水不是软弱可欺的人,可是也知道她是栽进苏子佩的情网了,怎么也替她不甘心,没事也要搅和几下,让他不好过。
君若水何尝不知,唯有摇头苦笑。这两人,都是天下数一数二任性之人。
一个身为天女,全天下也得由着她,一个是她家夫郎,无论怎样她也得哄着他。这两人是看她太闲了是不是?
这时,厢房的门猛的打开,苏子佩面如黑炭的走了出来。他看都没看君若水,一脸怒气的对着管家吼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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