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进遗香院,惊讶于它的整洁与幽静。
本以为,七年无人问津的遗香院,该是杂草横生的,灰尘积了一尺厚的荒芜光景。
两座坟丘边上,有着被人清理过的规整,隔着层层叠叠的枝叶,脑海里依稀地浮现那个米黄色的瘦弱身影,独自站在黄昏下啜泣着。我缓缓来到女帝颜惜若的墓碑之前,抚摸着,感叹着,这个傻丫头就这么永远地陪着意风了。
至少,她比我幸福!
眼角瞟到站在一边伺候的战战兢兢的小太监,我命他过来问话。
“奴才小叶子,参见颜妃娘娘!”是个面生的太监,以前不曾在宫里见过。
“你来宫里几年了?”
“启禀娘娘,奴才在宫里六年了,一直都负责看守遗香院!”
瞧这小叶子的毕恭毕敬的神情,像是要讨好我,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我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算不上富丽堂皇,勉强算得上庄严肃穆。呆在这么个地方,他们也捞不到什么油水,难怪他不想待这儿。
“这里多久打扫一次?”
“启禀娘娘,陛下不时地都会来,奴才们就每隔三天打扫一次,每半月就修剪一次杂草!”
御宸轩也会来?出乎意料,却又在霎那间,恢复了平静:是来忏悔吗?
“陛下有时很忙,都会来这小院子里,喏,就做在这块大石头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和女帝说说话。”小叶子神情生动地描绘着。
我默默地看着墓碑,冷冷地问他,“陛下他…都说些什么?”
小叶子惭愧地讪笑两声,说道,“奴才不敢靠近,听不太清楚,可奴才记得,有一晚,好像是女帝的生辰,陛下刚打了胜仗归来,带了好大的一颗夜明珠,照得整个院子明晃晃的。将夜明珠埋了之后,陛下就对着女帝的坟,一个人闷闷地喝着酒,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白了头!”
我晕眩得站不住,湘秀忙扶住我,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娘娘,您别这么在意,这女帝就算再得宠,毕竟都已经是死人,这死人这么跟活人争宠啊!”小叶子也凑到边上扶着我。
我一直以为,我的死只是他皇权之路的一个计划,不掺杂任何感qíng_sè彩的冷酷的黑色计划。是不是我把他想得过于强大与残忍了呢?
我站在墓碑前,尝试着挖开碑前的土,小叶子和湘秀见势也上前来帮我,没过多久,就摸到一个冰凉的光滑的东西。
原来,他都记得……
以前,我喜欢做针线活的时候,曾经抱怨这皇宫里到了晚上,只是烛光根本就不够亮,很伤眼。
他那时刚刚封了将军,出征归来,就向我夸口说,下次一鼓作气灭了云水国,取了他们的镇国之宝海夜明珠送我!
我只当他是在逗我开心,却没想到他做到了,而我,已经不在了。
我慌张地将那些土都拨回去,把地面压的平平地,看不出任何痕迹。心里莫名地恐惧起来!
我不能让这些东西左右我的心,他当年可以不念情分置我于死地,现在更加不可能对我用真情,不要再被人玩弄了!
我要回去,我不要看见这些东西,这七年来,我心里的创伤不是他几根白头发,哭个几次,就可以复原的。
站起身,刚想要回去,就听见从院子的树林后,传来童声稚嫩的哭声。循着声音来源,我们找到了坐在青石板上捂住双眼哭泣的小男孩,穿着锦绣衣裳,贵气逼人。
“你为什么哭?我都没有哭,你为什么哭?”我忍住眼泪,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小男孩揉了揉眼睛,少有的倔强,“本皇子哭,与你何干?你是哪里来的人,敢管本皇子的事?”
皇子?短暂的讶然……也对啊,七年了,他又不是太监,肯定有不少的孩子了……
只是,亲眼看见了,心里难免还是会难过,他不是只属于我的那个瘦弱的少年了,他成为了父亲,一个很崇高很崇高的名词。
我伸手拭去小孩脸上的泪迹,拿出手帕揉着他的脏兮兮的手心,“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轻易掉眼泪,你父皇看见了一定不喜欢的!”
他突然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地望着我,“父皇?你能看见父皇?”
我笑着说,“当然咯,你父皇还约我一起吃午饭呢!”
“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我最近学会写字了,师傅夸我写得好,可是……父皇都不来看!”小孩低下了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皇宫里,人情最淡薄,更何况御宸轩本身就是一个孤僻的性子,这些孩子正是需要亲情的年纪。御宸轩他是个大忙人,恐怕,他连自己有几个孩子都不知道吧!
思量至此,为这孩子怜惜,就应了他。
看他那突然间眉开眼笑的模样,自个儿心里也是开心得紧。
“我叫御灵薰,我母妃是娴妃,你呢?”抱起这个小家伙,还别说,看他小小的,还真是有点重量。
“我啊……她们都叫我颜妃!”
灵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刚为什么要哭了吧!”
灵薰脸色一阵羞赧,难为情地说,“大皇兄灵臻骗灵薰今天不上课,可是,他自己跑去和老师告状,灵薰……”
“你就上课也不是,不去上课也不是,一个人躲在树林子里哭?”我思忖着,这小小年纪就学会耍心眼,他们都才多大,“那你不去跟你母妃说?”
“母妃今天去和别的娘娘赏花了,而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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