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蒙是被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吵醒的。他闭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举到面前,屏幕明亮的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10月28日凌晨4点10分。
手机屏幕的右上角显示现在还是凌晨,未读短信占据了屏幕中央的位置。
啊,是暴雨警报……刘蒙认出发信的号码是市内的气象台,还未细读具体内容,仿佛打开花洒的哗哗雨声便落地,隔着半开的窗户传进刘蒙的耳中。
他翻了个身,只见窗口黑黝黝的像一只大嘴,将大雨吞入口中。
……糟了!刘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几步奔到窗边,唰的关上了窗户。要是让丁小希知道自己晚上睡觉忘关窗户,准少不了一顿骂。丁小希是刘蒙的表妹,今年大学毕业,在家里开的饮食店帮忙。丁小希念大三的时候,和继父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刚工作不久的刘蒙受姑姑的委托,暂时收留了丁小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刘蒙站在窗子旁发了阵呆,想起今天他和丁小希都休假,正想着带表妹去哪里玩儿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来电。
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后,刘蒙知道自己的假期泡汤了。
来不及冲澡,刘蒙匆匆忙忙给丁小希留了张字条,一头扎进雨幕中。
案发地点位于c市黄沙区的市民广场,朦胧的大雨勾勒出遮挡尸体的蓝色雨棚和进进出出的鉴识科的工作人员的身影。
刘蒙向警戒线旁的民警出示了证件,钻进尸体发现的地点。
由于突如其来的大雨,案发地的地面已被雨水打湿。刘蒙没敢进去,沿着雨棚的外围绕了一圈,发现了在雨棚一角抱着手臂的黄孝远。
黄孝远抬眼就看到了刘蒙,冲他点点头。
“黄队。”
刘蒙搓搓手,手伸到外套内袋里摸烟盒,却只摸到一条瘪瘪的口香糖——他这才想起丁小希要他戒烟,把他的烟全都没收了。他尴尬的挠挠脖子,只见黄孝远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被鉴识科还有法医团团围住的尸体看。
发现尸体的是一个住在市民广场附近的普通市民,原本打算赶今早六点的飞机去y市出差,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发现了被放置在市民广场东北角的尸体,当时以为是有人摔倒在路边,便下车查看。
死者的姿势非常的怪异,整个身体以跪伏的姿态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板,全身赤裸,后背和四肢都有利器割伤的伤口。嘴角被剪开至耳根,两手的指甲都被拔除,脚趾也有被利器切割的痕迹。最显眼的是后背的伤口,凶手用利器划出两道平行的伤口,然后揭掉中间的皮肤,最后形成两个汉字——赎罪。
刘蒙很怕这种场面,只飞快的瞟了两眼就把头扭到一边。黄孝远把他丢在一旁,上前和勘察现场的刑警讨论几句,转头冲刘蒙招招手。
“黄队?”
黄孝远大步走入雨中,刘蒙连忙跟上,两人都没带伞,豆大的雨点打湿了头发和肩头。黄孝远走到市民广场旁边的露天停车场里的一辆奥迪前,拉开了车门。刘蒙见状绕到副驾驶,也上了车。
一进入车内,刘蒙就感觉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车上的暖气没关,正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干燥的暖风。黄孝远探身从后座抽了几张纸巾给刘蒙擦身上的雨,然后望着几十米外正被法医搬上车回局里进一步解剖的尸体对刘蒙说:
“咱这回摊了个大案。”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熟练的点了一根烟。袅袅的烟雾逐渐在车内扩散,刘蒙绷紧了后背,等着黄孝远接下来的指示。然而黄孝远什么也没说,发动汽车,向市区内驶去。
今年是刘蒙成为警察的第三年。作为一个惧怕血腥场面,同时对工作提不起劲的刑警,他被家人想方设法弄到了刑警大队第一支队,成为“神探”黄孝远的下属。黄孝远是支队队长,在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屡破奇案,是许多新人刑警的偶像。刘蒙尽管讨厌工作,但也是黄孝远的小粉丝之一。
这次是刘蒙除了晚上巡街外头一回和黄孝远搭档,尽管讨厌工作,可心脏仍然激烈的跳动起来。
黄孝远把车开到警局附近的一家早餐店,一看表还不到六点。早餐店六点才开门,两人就窝在车里吸烟。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雨滴重重的打在车窗和挡风玻璃上,敲出一段激烈的节奏。
黄孝远掏出一个y的铁皮糖果盒,揭开盖子往里面磕了磕烟灰,对着车窗外的雨幕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
刘蒙想要效仿,却被狠狠的呛了一口。
“阿蒙,你看了现场有什么想法吗?”
刘蒙有点惭愧的抓抓脸。他害怕尸体和血,所以只有个大概的印象,不过尸体的特征他听法医科做记录的时候记住了,便告诉了黄孝远。
“从尸体的摆放姿态和背部的伤口来看,我认为仇杀的可能性最大,应该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
对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是所有凶杀案的第一步,绝大部分凶杀案都是在这一步就找出嫌疑人。只是这起案子,刘蒙知道不一样,这次是极其少见的连环凶杀案。
“但是……从今年春天开始,以w市为开端,沿着华北铁路一路南下的五个城市都发生了类似的杀人案,死者的特征都是被摆放成跪伏姿态,后背刻上赎罪字样……犯罪标志一致,是连环凶杀案。”
“而最新的一起案子就发生在我们这儿。”
黄孝远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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