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轰轰烈烈的罢工最终失败,渔民们知道东海王的名声不是虚传的,不敢轻易惹他了。但王许两家的仇怨越来越深了,也就意味着,许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南日岛的妇女,对红色有一种天然的崇拜,把穿红衣裤当做是吉祥的象征,结婚过的妇女,必须日日穿红,如果是孀居,就没有资格穿红,必须着绿色或者黑色。过年时,家里死了男人的人家也不能贴红色的春联,改成绿色的。“妇女个个着红裤,以表示有福之意,若不着红裤者,必孀寡之流。女梳辫首,缠红绒绳一把,老者发后结髻,上制一银盖络以簪,最重达七八斤。无贫富男女老少皆赤足。”——《南日岛志》
亚毛在丈夫死的第二天就应该换上白衣服了,但是她偏不。丈夫死的一个月后,她依然穿着红衣服,抱着刚刚满周岁的珍花,到池塘边洗衣服。她凄凉地唱着南日岛的渔谚:“荒凉小岛冷落桥,十具棺材九具草……”
“哟,这么不要脸,她有什么资格穿红衣服!”村妇们开始议论纷纷。
东海王的老婆阿连走了过来,带着得意的眼神嘲笑她道“是想再嫁人吧,这么着急。”
亚毛不想解释,但是她的口气咄咄逼人,仿佛一根根针扎进人的心里。
渐渐地,人散了,池塘边,只留下亚毛一人在洗衣服。
一会儿珍花哭了,亚毛只好手中的衣服,见四周没人,掀开衣服开始喂奶。
正喂着,从前面芦苇草丛突然冒出个人来,正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原来是结巴海,他是东海王的堂弟王国海,家里穷,又结巴,三十出头了,还没结婚。
亚毛赶紧放下衣服,可珍花的嘴一直咬住着奶头不放。亚毛见他走来,骂道:“枪打的,偷看我,快滚开。”
他竟然蹲了下来,“怕……怕啥呀,我……我早都看见了”
“你这个狗吃人,不要脸的东西,你们姓王的没一个好人!”亚毛赶紧转过身,骂道。
“没一个好人?前几天,你……你们许家带头……带领渔民罢工,要……不是我……在旁边好说歹说,我大哥哪……会绕得了你们!”结巴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一句说完。
“呸!你们把我们渔民打成那样,我以后饶不了你们!”亚毛恶狠狠地说道。
结巴海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说道:“快……别吹牛皮了,眼……眼下,你一……个人怎么过……过日子呀。”
见她没反应,再看看四周没人,国海的胆子更大了,他往前挪了挪:“干……干脆,嫁……嫁给我做媳妇得了”
“姓王的,你给我记着,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一刀砍死你!”
“别……别呀,你穿红衣服真的很好看。”结巴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亚毛放下孩子,捞起衣服,拿木盆舀起一盆水,朝结巴海泼下去,
然后一只手抱起孩子,一只手提起衣服,愤怒地转身离去。
这一幕,却都被急匆匆过来找母亲的百顺看见了,他虽年幼,却能够从母亲的眼神读懂耻辱,于是愤怒的他抓起一块石头,朝结巴海扔过去……
“阿顺,别,你打不过他,我们忍忍,快回去。”
“阿母,我害怕,家里来了很多不认识的坏人?”
坏人?亚毛脸色大惊,不知道小孩口中的坏人是谁,一股不祥的预感涌入脑海,左眼加快跳动。
赶到家里一看,林德慎的四姨太带着几个恶霸正拿着扁担竹棍等家伙在门口叫嚣着“刘亚毛,你给我出来,欠债还钱!”
“姨太,几位哥,我是亚毛,我想你是记错了吧,我不认识你,什么时候借过你的钱?”亚毛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
正说着,林德慎的四姨太从后面站了出来,原来她已经失宠了,林德慎减少了她的生活费用,连吗啡,都不给了。这下,她惦记着亚乌欠她的钱了。
“你是没借,是你的男人亚乌借的,打吗啡用的!加上总共二百元,这有借条,自己看!”四姨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褶的红纸,背面上歪歪斜斜地用铅笔画着“许亚乌”三个笔画不清的大字,还有一个鲜红的手印。
“四姨太,我不认识字,这真的是我男人写的吗?怎么可能欠下那么多”亚毛确实不认识字,但她见过亚乌在地上练过这三个字,村里的算命先生教过他用树枝写。
“当然是他写的,不找我们借钱,你以为他打吗啡的钱是哪里来的?你给个话,还还是不还?不还我们就要动手了。”四姨太掏出手绢,用手一指,旁边的几个恶霸头跟班开始操起家伙,恶狠狠地盯着亚毛一家子。
“我男人死了,你们不知道吗!要钱没有,要命拿去。”亚毛昂起头,摆出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几个恶霸正要动手,闻风而来的阿迪亚林过来了。
“几位爷,我大哥死了,我嫂子一人带三个孩子,哪里有那么多钱,你们这样要钱,有点不地道呀。”亚林劝道。
哪想到这群恶霸根本不听劝,抡起家伙就往家里砸东西,瓦缸,铁锅,竹篓……一并倒下。四姨太,则手叉腰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屋外闹成一团,这时,百顺从里屋冲了出来,他手挥着铁锹,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恶狠狠地朝四姨太冲去,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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