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两个孩子指着灶台上的几颗老鼠屎向出海归来的母亲报告,昨夜老鼠闯进来,把家里的肉油吃光了。
几天后,亚毛的娘家来人了,是外甥阿伦,家里没有东西招待,亚毛便把那块挂在墙上的肉取下来,炸成肉渣,下了面,给客人吃。
珍顺看了口水都流出来了,母亲都没有给他一口的意思。
自己一家人一个月都不舍得吃的肉,母亲竟然拿给了这个小表哥吃,太过分了!珍顺一肚子火气,却不敢发作。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的绝活,于是他爬到了二楼,透过楼板缝隙,珍顺正看到阿伦表哥大口大口地吃面,眼看着快吃到那块肉了,珍顺一把取下墙上挂着的弹弓,捡了一颗小石头上了橡皮筋,一只眼闭着,一拉,不偏不倚,那颗小石头正打到表哥的额头,表哥痛的哇哇大哭,母亲连忙过去抱走他,到床上安慰。
待阿伦不哭时,回头一看,珍顺竟然趁着母亲不注意,把那块肉一口塞进了嘴里。
亚毛气坏了,这个晚上,少不了一顿罚站和挨打。
一个月后,一阵陌生又新鲜的拨浪鼓叫声划破了清晨的渔村:“卖光饼嘞,卖光饼,光饼又香又好吃”
“阿哥,谁在卖光饼,我要吃光饼!”珍顺唤出哥哥,他们很久没有吃上光饼了。
“出去干嘛,家里又没有钱。”百顺大声叫住,却没有办法阻止他们飞奔出去的脚步。
原来村里来了一个货郎,在家门口的桑树下摇着拨浪鼓叫喊着。拨浪鼓的叫声吸引了村里的大人和孩子,他们都陆陆续续围上来了,货郎是岛外人,每个月出来一次,挑了两大竹筐的光饼出来卖。
“林德慎不是封岛了吗,这个货郎是怎么来的?”百顺顿时觉得奇怪。
大陆人说:“乞丐去了南匿山,会死本船租钱”。货郎徒步从西半岛走到东半岛,才知道有钱的人家很少,三天也没能将光饼卖完。这是岛上的最后一个村庄了。
渔民们身上的鱼腥味迅速地被光饼的香味代替了,他们的口水都要滴到光饼上了,但捏了捏身上的口袋,舔了舔嘴角。
“一个多少钱?”
“一分钱两个,我就剩这几个了,便宜卖。”
“我们没有钱,鱼给你换吧,黄瓜鱼,鲈鱼随你挑”
“新鲜的鱼我又带不走,这来回都好几天哪,回家都坏了”货郎也很为难。
“我家有鱼干,鱼干给你换。”王福来的声音。好主意!
“对,我们都有鱼干,一斤鱼干和你换一斤光饼吧!”渔民们纷纷叫好。
“阿哥,我们家的鱼干在哪里,我回去拿。”珍顺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年没有晒多少鱼干,家里的那些鱼干是我们一年的菜,阿母肯定不同意的”百顺愁眉苦脸地答道,他也很想吃光饼。
“我不管,我要吃光饼!”看着别人都拿出鱼干来换,光饼都快没了,珍顺急哭了。
百顺正发愁,却见珍顺悄悄地溜到了货郎的身后,趁他忙着和渔民在称鱼干的时候,伸手进竹筐,抓起两个光饼就往身后一丢,丢到了自家的院子里了,待货郎转身时,他若无其事的眼神朝他挤了挤。很好,连村里的大人都没有发觉,再来一次!一伸一抓向后一丢,竹筐里的光饼神不知鬼不觉地少了七八个。
站在身后的百顺看呆了,兄弟赶紧回到院子,捡起光饼,把门关了起来。两个人躲在被子里用力地咬起光饼,乐得合不拢嘴,连掉在被子上的芝麻都一颗颗地捡起来。没有钱买来的东西真是好吃!
在那个年代,偷窃实为饥饿所迫,没有人会在孩子身上用道德的尺标去衡量,反而要佩服他们的机智了。
货郎的光饼大卖,换了鱼干,竹筐变沉了,脸上也笑开了花。此后他便每个月都来岛上换卖一次,成了最受岛民喜欢的客人。不同的是,拨浪鼓的声音没有变,口号却变了:“鱼干换光饼,鱼干换光饼”
小孩子们也给货郎编了一首歌谣:“拨浪鼓摇呀摇,专门骗小娘,小娘放屁拨浪鼓吃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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