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侧过半张脸,声线惑人依旧:
“宁蓁,这些年,辛苦你了!”
冷冷淡淡的一句客套话,倒叫宁蓁皱起了秀眉,眼底笼下一层黯然的阴影:
“公子,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客套吗,一切都是我自愿为您做的。”
她柔柔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半张脸,恍若仙砥,让她看一眼都忍不住开始迷离-----
男子仿佛丝毫没有留意到女子眼中的柔情蜜意,清冷的表情依旧,沉默半响,才随口问道:
“那批傀儡,怎么样了?”
他的视线紧紧地缠绕在黑风崖前的绝情碑上,宁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咯噔一下,似有不好的预感,她舔舔干涩的唇,黯然地垂下眼回答:
“还剩下最后十个幸存----”
原本仙风玉骨般的神秀男子听了,眼中开始蔓起猩红的激狂,仿佛由仙道堕入魔域的圣子,他嘴角露出冰冷的笑:
“很好----”
懒懒、略带低迷的嗓音里,又暗含一丝邪魅味道:
“辛苦你了,宁蓁-----”
宁蓁幽幽的眼波斜着流转过来,偏偏,是黯然神伤的味道:
“公子真的决定要孤注一掷了么?”
端木的笑突然凝住了,他沉下脸冷斥道:
“宁蓁,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他负手而立,飞舞飘广的白色衣袂,好似点缀了绯红樱瓣,在风中,如此妖丽谲美,让人沉醉----
宁蓁看得有些痴然,她涩然一笑:
“公子的痴心,真是让人感动----”
端木缓慢转首,被月光晃到的侧面轮廓,晶透优美,仿佛从皎银月辉中脱生而出。
“你给我闭嘴!”
他出声冷冷打断她的话,眼眸自始至终都似寂寥的夜色般冷漠无光,望着她,就如同在望着一个毫无价值的装饰品。
宁蓁无视他的怒意,有些悲悯地看着他:
“公子,你这些年一直都按兵不动,难道如今你真的要不惜一切,就为了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很可悲很可笑么?”
端木怔了半晌,下一刻,仿佛被某些记忆的碎片所刺激,绝雅精致的脸容宛如薄脆的面具,倏间裂化,变成地狱里的鬼,眼里充满了怨毒与张狂。
他伸出纤长的手,在空气中狠厉地一个抓握,然后将苍白的手指缓缓地展开,嘴角露出无声阴冷的笑:
“宁蓁,只有夺来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不信命,我只相信输赢。”
那种追逐的过程,以及把猎物玩弄于鼓掌之中,然后将其狠狠撕碎的感觉,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期待、所喜欢的感觉。
他对于那个女人的心思再是明白不过,她想促成三皇子和裴家的婚事,从而为慕容家赢得一个朝中后台,他那么爱她,自然不能让她失望,他会在三皇子大婚之日送上一份大礼!
他的眼神逐渐深谙,雅致眉间浮现出一丝阴鸷癫狂------
宁蓁收起脸上的悲悯之色,目光往端木的脸上瞧去,漆黑瞳孔蓦然缩成一点:那是一张幻化成魔的脸---完美,阴冷,无情
她竟然开始止不住地要同情那个女人----
你可知道,你的无情唤醒了一个魔,现在,他已经快要失控-----
淳安爱不释手地摸着殿内陛下和皇后赏赐下来的珍宝,从古玩,字画,珠宝,到家具,真是让人看一眼都倍觉福气的绝世珍品啊:
“殿下,皇后娘娘已经让钦天监在选黄道吉日给您大婚备用,恭喜殿下,据说陛下的旨意过不久就会下达,还要在大婚之日封您为煜王呢!”
少年冷漠地看着一脸兴奋的淳安,听着他反反复复的念叨,顿觉心一阵阵绞痛起来----
“出去-----”
他冷冷地从唇间吐出这两个字,语气无波无澜,深谙的眸里却有着无法捉摸的怒意,隐隐闪动。
在书房里,一笔一画地细细勾勒出画中人的轮廓,少年嘴角扬起一丝轻若柳絮的浅笑。
轻柔地描摹着画中人精致的五官,眉间,眼睛,鼻梁----苍白的指尖幽幽地划过,他仿佛陷入某种臆想,似是有些不可自拔----
勾唇,扬眉,如此表情,却足以令整个世界颠覆,那张脸不是倾国也能倾城-------。
望着那张恍若神女的魔魅脸容,少年眼眸深处闪过错乱复杂的情愫,倏地垂下眼睫,发出的声音低不可闻: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
难道只是一件你随意摆布的小玩意儿么?正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儿子,所以您对我所有的,只是怜悯和利用么?
即使我那么地------
他痛乱的目光直直落在画中人的那张惊世绝艳的脸上,目光隐隐透出些异样的情愫,然而瞬间却又仿佛褪却了所有的神采,犹如一道死光,被周围空气冷化冻结,将他整个人衬得僵硬若木。
“三哥!”
一声清脆的童音,伴随着那孩子风风火火的身影。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小小的身影,神色如同身处在云雾中一般,茫
然若失。
脸上的表情瞬滞,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怜似怨似羡----
可下一瞬,他被自己心中扭曲滋生的怨念惊到!那是他从小宠爱的弟弟瑾儿,他到底怎么了?为何刚刚居然对这个他最爱的弟弟生出了一丝怨妒,他一时惶然!
随着衣角被轻扯,他才从梦魇般的失神悔恨中惊醒过来,他美若黑羽的睫毛动了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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