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冉看见地上属于香宁的一只金黄色绣花鞋,他整个心都乱了,只怕她一个人乱跑,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尤其是在这两个省辖区的交界,作奸犯科的人会更加多。
他拾起绣花鞋,便马上朝前方飞去,转眼就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穿着一只鞋子的香宁这才从一棵大树下跳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要是想玩捉迷藏,就从来没输过给别人。
大凡穿着打扮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动作及思考方式的。
香宁帅气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弯腰把另外一只绣花鞋也脱了,并用袜子将那只鞋子挂在树杆上,拍了拍双手,拧起黄色的长裙,打算赤脚离开这里。
她首先得回去找忧儿,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自己离开?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忧儿不会愿意,可是也罢,就让那个心高气傲的王爷再找个半天吧,这样方能泄她刚刚的委屈,谁让他居然敢怀疑她的坚贞?虽然这坚贞不是因为谁,可也不是谁都能践踏的。
终于想通,香宁带着嘴角小小的弧度,转身准备离开这棵大树,却硬生生地撞进一堵结实的“墙”上,这“墙”还很高。
等香宁摸着被撞痛了的鼻子,抬头刚想咒骂,却发现“墙”在笑,还笑得很夸张,并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是你?”香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你还没回去圣城?”
是黑豫,他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香宁,问道:“你叫瓜尔佳·香宁?”语气却是肯定的。
香宁退后了几步,才能昂头跟他对视:“是又如何?”
眼前的美丽裸足女子根本不能和丑婆婆相提并论,没想到面具底下,是判若两人。
那眼神确实是仙女的,时而迷蒙,时而狡黠,时而臆气指使,时而骄傲:
“我终于想起你的名字。”香宁的挑衅,却换来了男人爽朗的笑,他说出他迟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的原因,他没有回圣城,只是一直在想,她的名字。原来,他认识她,他知道她叫香宁,瓜尔佳·香宁,这是她从前曾多次提醒自己的话,只是为什么要强调,他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一阵惊讶,香宁抿着唇,许久之后才问:“你记起来了?全部吗?”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没想到男人却摇头了,他笑着说:“想了很久,却只记得你的名字。”那笑容太过阳光,让香宁无法怀疑。否则他怎么可能还具有这样的笑容?
“为什么只记得我的名字?你不是只唤我仙女?”她真容易被他影响,开玩笑的话便脱口而出。
“你知道?”男人居然因为被拆穿而脸红。
“……”天啊,这种颜色真不该出现在那叫黑豫的男人脸上,要不是刚刚恶作剧的捉迷藏,香宁也不会有这样玩笑的心情去跟他对话。她绕过他,径直朝车队的方向走去。
原以为能不管他说记得她的名字,原以为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回到刚才王妃的位置,可原来固执的人不止她一个——黑豫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臂,让她转身面对着自己,热切的眼神犹如他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我想了很久,才想起你的名字,我不管从前你发生过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回去从前好不好?”
看进黑豫眼神中的坚决以及期盼,从一开始,香宁就知道,他是个不会轻易改变的男人,只要一认定,就不会退缩。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她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不顾身边的人为自己而受伤,因为其中一个是她的女儿。
所以,香宁摇了摇头,挣脱了他的手,她说:“要是在从前,我一定会很高兴地随你远走高飞,可是就因为不是从前了,所以我不可以。”
“为什么?”
“等你记起了更多,或者等你记起我姐姐的名字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刚刚明亮的双眼立刻变得黯淡无光,就在香宁转身之前,她又听见了黑豫的告白:
“是不是只要我记起你的姐姐,你就会接受我?”刚刚她的意思确实是这样,难道他不但认识她,还认识她的姐姐?
香宁看向他似乎是悲伤的眼神,那因爱情而受伤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一个快要四十岁的男人所散发出来的幽怨。香宁反而笑了,觉得自己也回到了十六岁,那时候,黑豫二十一岁。
香宁露出了少女般灿烂的笑脸,几乎将黑豫迷倒,然后,她朝他爽朗地点了点头,说出玩笑似的戏言:
“是啊,假如那时候你还敢说你爱我的话。”
却只有香宁一人知道含着怎样的苦痛和十七年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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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独自出过圣城的豫宁,成功地迷路了,她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否则怎会冒险想要自己回去临水山庄告诉娘亲阿姨的行踪?
加上之前出来时已经因为走了叉路而迷路过好几回,都是黑刖的原因才能走回大道的,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她好像从来没到过,是不是该继续往前走呢?已经走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会暗下来?
忽闻树林的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好奇宝宝发挥了最大的特点,她又离开了大路,往小路走去。
从前圣城到处都是往她身上砸石子的人,害她的活动范围只能是竹屋和王陵,却没想到圣城外的世界有这么大,人有这么多呢。
“淫贼受死!”只见一个捕头模样的官兵朝一个粉头粉脸的男人举刀劈去,豫宁刚脱口而出: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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