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悉墨似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一下挣脱了她的手,连忙抓起了她的手腕,惊慌地大声喊道:“快……快来人啊!”易愆皱了皱眉,强忍着抽出自己右手的冲动,她低头看着他,乔悉墨抓着她手腕的手哆嗦得厉害,好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立马有人破门而入,那群护卫听到皇上如此慌张的声音,以为是易愆强迫了他们的主子,却在看到那么多血后几乎要吓得休克,直到他们冲到乔悉墨面前才看清楚这些血都是易愆的。
易愆看到一群人风一样地涌入房间,猛地将手从乔悉墨手中抽出,将受伤的手腕藏到背后去。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手,又对护卫们道:“都出去。”
她手上的伤口较深,簪子反而暂时堵住了将要涌出的血液,只有少许血液从白玉色的簪子下流出。她等护卫们都退出去了,才离开了房间。外面正下着雪,加上昨夜的积雪,想要找到一块儿堆积起来的雪并不难。易愆找了块儿没有人的地方,便将自已手上的手埋进了雪堆。雪的温度比风更加冷,那刺骨的寒冷却没有减缓疼痛半分,反而是雪上加霜,易愆咬咬牙,抓住白玉簪子剩下的一截,猛地一拔。玉簪自ròu_tǐ中脱离的那一刻,身体内的血液随之涌出伤口,像温热舒适的泉水般浇灌着她的手腕,汩汩流出。少量的血液喷溅到她的脸上,她浑身抽搐了一下,登时憋出了满额头的冷汗。
易愆小声呜咽了一下,眼圈红了红,她将受伤的手埋得更深,慢慢倒了下去,蜷缩成了一团。
她觉得有些难过。她许久都不曾这样难过。
小时候摔倒,总有人第一时间赶过来,或是四叔,或是四叔父,或是那个人;赶过来并将她紧紧抱住的,一般都不是四叔,四叔只会让她自己爬起来;然而能给她磕破的膝盖悉心上药的,却只有那个人。然而现在却总是她一个人舔舐伤口,哭都不知道该哭给谁心疼。而往往在她疼哭之前,伤口就已经自动愈合了。
伤口正在飞速愈合,易愆还不想爬起来。尽管雪冻得她的脸生疼,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踩踏在雪地上而独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易愆懒懒地闭上眼睛,将自己先前脆弱的情绪收了起来。一件狐皮外袍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她身上,罩得眼前暗红色的盲黑更加深沉,如临深渊。易愆蹭了蹭衣领处的柔软兽毛,露出了小动物般的神情。
“易愆。”有人沉沉唤她。
易愆将脸埋进衣领的柔软处,悠悠呼吸着,依旧没有睁开眼。半晌,身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是衣物摩挲着雪地上柔软的初雪,紧接着是更加深沉的黑色迎面扑来,所有刺眼的光亮都被遮挡住,剩下的只有令人困怠的黑暗。易愆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那是护卫的声音。
“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一只手从雪堆外探进去,小心地避开了她手腕上的伤口,然后紧紧地扣住了易愆的手。易愆睁开眼,眼前的光线有些刺目,她眯了眯眼,看到了乔悉墨的脸正对着自己——他也一同躺在了雪地上。
乔悉墨正看着她,对视的那一刻,他伸手将她搂住,然后带进他的怀里。易愆没有反抗,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口处,浅浅呼吸着他身上的龙涎香,令其一点一点沁入口鼻。易愆觉得暖和了不少,她许久没有被人这样拥着。她不习惯这样的气味,但她不排斥被好看的人抱着。
他抓着她的手,低声道:“是不是很疼?”
易愆摇头。
“这次是我错了。”他蹙了蹙眉头,飞快道:“对不起。”
“那你怎么补偿我?”
“啊?”乔悉墨愣了一下。
“补偿我啊。”易愆不耐烦地道,“不是对不起我吗?”乔悉墨看着她,眼神有点放空,这种时候她不应该是客气几句,然后这件事就此翻过一页吗?他没想到易愆还能来这一套,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你要什么补偿?”
易愆快速道:“之前我不是说你的嘴巴甜得像蜜吗?”
“……”
“那个只是我泛泛之言,我想亲口品尝一下。”
“……你!”乔悉墨愤怒地看着她,“易愆!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易愆森森笑了人一声,“那你补偿不补偿了?”
乔悉墨立即恶狠狠地看着她,眼里有滔天的怒意和恨意,如惊涛巨浪一般恨不得将她彻底吞没撕碎,让她葬身海底深渊永不见天日。易愆冲他翻了下白眼,以示不屑,乔悉墨咬牙切齿着,一字一字地道:“你——快——点——品——尝!”
易愆“嗯”了一声,将手从雪下抽出,拖出一道艳丽刺眼的血红色。她翻身压了过去,一手按在雪地上,一手扶着乔悉墨的头,低头吻了下去。
乔悉墨那张好看到夺人心魄的脸霍然放大在面前,易愆凝视着他眼眸里的神情——有恨意,有羞恼,有隐忍,惟独少了真正应该有的东西。最终乔悉墨抵不住先闭上了眼睛,易愆慢慢“品尝”着她的“泛泛之言”。唇齿相贴、呼吸相缠本应是最缠绵不过的事情,可以激起人心中最柔软的感情,然而易愆却是用冷眼旁观的方式注视着她喜爱的那张脸。这是她提的要求,费了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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