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达倾峰派后,宁怀尊便与陆城暂时分开。陆城须找到孟潜,他以孟潜弟子的身份做客,需要和孟潜一起参加大会;因此宁怀尊便先一步离开,赶往君零暂时居住的四合院。
宁怀尊赶到时,两位护法连同贺云修都站在屋外,屋外虽没有下雪,但也是寒风从不知源头的远处席卷而来,直逼人面。三个人神情肃穆好似在把守重地,不容任何来历不明的人靠近半分。宁怀尊匆匆上前,低声道:“我来迟了。教主怎么样了?”
“教主暂时无碍。”答话的是护法韩夜池,“左尊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就好。”宁怀尊闻言,立刻蹙起眉,又转念一想:韩夜池虽然为人冷酷寡言,但也不至于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他方才开口说话的语气暗藏着明显的怨愤,虽然不是针对自身,但却也说明了另一番情况。宁怀尊细想之时,脚下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当他再度抬起头时,却是转向秦绵,说话时语气已然冷了三分,“秦护法,教主到底怎么了?”
秦绵以笑表示安抚,对他温言道:“莫急,教主先前便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能起身打坐罢了。圣医还在里面替教主疗伤,你且稍安勿躁。”
宁怀尊一怔,心口顿时如有千钧重负压着,他点了点头,退到一旁处与他们三人站在了一起。其他三人皆是闭口不言,宁怀尊想起昨夜陆城的一番话,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
这件事情来的蹊跷,虽然宁怀尊起初怀疑过是君衍所为,但这一路他仔细想过,凭教主的武功,怕是没什么人能偷袭得手;但如若是光明正大,那就更不可能了。君衍纵使是有心要与教主为敌,也不可能轻易得手。若是君衍与教主为敌——一想到君衍,宁怀尊在心中叹了口气。
五年前君衍下狱,判刑凌迟,如果她当年没死,那就是有人劫狱——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最终是如何处理的,但事实却不容置疑,君衍的名字已经被靖安世族从族谱上抹去了。整个靖安世族似乎是在忌惮、在嫌恶着她,甚至到了如避蛇蝎的地步。他们在君衍下狱当日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剔名,甚至在她身死之后,还公然宣布君衍和靖安世族毫无瓜葛——这是相当反常的。
一个近千年的世族之家,不顾外界的眼光,毅然做出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情,想来整个靖安世族都有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宁怀尊不得而知,他现在只思考着一个问题:若是君衍没死,那又会如何?
五年都已经过去,宁怀尊如今只记得陆城五年前的模样,而君衍的样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明确于心间了。他有时候看着教主,还能勉强记起君衍的影子——君衍长得和教主很像,五官都是相当漂亮的,君衍还不甚明显,而教主的长相不仅仅是用好听的词就能形容的,每一道弧线,都是造物主精心设计、多次加工而成,绝非如一般人那样信笔勾勒。
宁怀尊当日只瞥见了君衍的侧脸,尚未看清全部面容,只是觉得疑惑,这五年间,君衍又长成了什么模样?她又是否还如五年前那样,一成不变又小心翼翼地喜欢着教主?这些答案,再亲眼见到君衍之前都不得而知,但宁怀尊深知,若是君衍出现,那她将成为此行最大的变数。
正当宁怀尊凝神思考时,房门从内打开了。圣医放缓步伐走出房间,复又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将房门阖上,才转头对他们四人道:“教主睡下了,我们到别处去说罢。”
不等他人答话,韩夜池抢先道:“你们跟着顾劭宇去罢,我留下照顾教主。”
“啊……”顾劭宇沉吟道,“也好,教主现在确实需要有人留下照看。”他便对韩夜池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你了,我等会儿再回来。”
顾劭宇将其他三人带入他的房间,却不急着细说,不紧不慢地点了暖炉和熏香,整个冰冷的屋子内顿时温暖起来,热气腾腾散开,渗入四肢百骸,让因在风中久立而手脚冻得冰凉麻木的三个人渐渐恢复过来。随着屋内逐渐上升到令人舒怡的温度,顾劭宇一手扣在窗沿,神色却是愈发阴沉。
贺云修问道:“如何?”
“不如何。”顾劭宇凉声说道,“教主挨了两掌,第一掌勉强接下了,第二掌没接住。那两掌都极其霸道有力,不仅仅是空有蛮劲,其气力绵延不断。即便是那人撤走了手掌,其掌力依旧还在。教主当时护住了心脉,但是余劲未除,须得一直护脉,便只能有我来替教主护脉。眼下余劲已平,你们是没看见教主方才的模样,那苦痛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对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他死死扣着木方,每说一句话,神色便冰冷一分,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他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皆是神色剧变。贺云修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怒声道:“究竟是什么人干的?”闻言,顾劭宇神色间骤然折射出凌厉的杀机,再开口时,话语间杀意已是毫不掩留。“这内劲是狠毒至极,但掌法是光明磊落的,因此所幸两掌都不在要害。我料是一招‘擒龙九州’,当是丐帮中人所为!”
顾劭宇一话既出,贺云修立即失声怒道:“岂有此理!我天封神教素来与丐帮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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