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个迷乱的夜晚。
这层楼的两间总统套房里,一间地狱,另一间,同样不是天堂。
廖东岑在夜半时分心尖微凉,本来疏朗的眉头这时刻皱得紧紧的。他的眼前只可见一片黑,意识的深处,是无边无际的冷冽与霜寒。
层层翻涌的意念直贯入他的心头,慢慢地,他记起了幼时自己所处的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为人称颂的父亲,却偏偏在外头红旗不倒。气质温婉的母亲,在日日夜夜的豪门生活中渐渐化作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偏执症患者。在外人看来多么和谐美好的婚姻,其实内里何其丑陋不堪。
他七岁那年,在一场家庭纷争中,母亲发病,竟是活活被气死了去的。而她临死前最后望了一眼的人,是他。
彼时早已知世事,他虽厌恶家中不休不止的争吵,可也从未曾猜得到,半个小时前还在询问他功课的母亲,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便……香消玉殒了。
“阿岑,对不起……”
那个形容枯槁的年轻妇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这么多年,已成他心底无法消灭的魔障。
后来,简单的追悼会,匆匆忙忙的葬礼,他的生活一度是一片白,昼夜无差。而对那个男人而言,生命依旧多姿多彩,仿佛死去的那个,不是他的谁……
什么婚姻,什么夫妻,什么百年修得同船渡……母亲过世后不过一年,那个名义上是他父亲的男人,续弦,再娶,果决利落,一丝优柔寡断也无。他的新妻是个小嫩模,在演艺圈里算是有点名气,至于那女的背地里有多干净,谁知?
再过了三年,他这个曾经的廖家独子有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小娃娃叫廖澈。澈,清澈……
难能可贵的是廖澈是个刺头儿,不偏向父亲,不偏向他母亲,却独独对他这个哥哥一片真情。是以哪怕他廖东岑曾那样憎恶有人取代了他母亲的位置,可他却始终是,舍不下手来对付廖澈。
可也,只有廖澈是个例外罢了。继母与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父亲虽觉对他有愧,却始终拉不下脸来道歉,于此一拖再拖,再多么可贵的亲情,也终是变作了一缕风,一抹指间沙,飘走了,便再难以挽回。
而父亲这么多年的冷落,又如何可能不让他心底怨怼?哪怕没有什么所谓的父亲,他依旧可以活得好,活得光鲜亮丽。可人心便是这么奇怪,习惯呵责,习惯冷待,仿佛生性如此,无关人的品性。尤其是对那些与你血缘无比亲近的人,你更难容得他对你一丝半点的不好。
从少时到成年,从需要祖母庇佑到统治了这京城底下世界近乎一个天,他的心性越发坚韧,可许是少时的记忆早已在他心底扎了根,他竟是怎么都,无法原谅那个那人了。
父与子,仇人与冤家,敌手与陌路人……除了这些,竟再无一种方式,适合他们之间的交往。
又是个漫长的夜。
大脑许是一下子记起了太多隐隐生了疼,廖东岑侧了下身,思绪追溯到了他再小些的时候,彼时家中曾也是太平安宁着的,母亲会孜孜不倦地给他讲睡前故事,把他当作心尖上的宝贝宠着,父亲会在每天回家时一把抱起他,说要掂掂他长胖没有……
纷繁复杂,混乱交织,一下冰天雪地,一下飘渺暖光,这么两次三番的下去,他开始辩不分明究竟哪些回忆是真,那些是假了。
有层薄汗淅出,廖东岑像在脑中刚打了场大战似的,疲惫不堪,没有醒来。呼吸偶有起伏,也很快平息了下去。
顾深深的短短的一层指甲刮过了男人的手腕内侧,落下一道红色痕印。男人手部的皮肤偏深色一些,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带感。
汗湿的发贴在了颊侧,偶有几缕缠绵到了男人的躯干上,顾深深浑身酸软,眼睛瑟瑟地发着疼。
“放……开,够了……”
双手双腿都被铐住,这样屈辱低劣的姿势让顾深深恨不能永不要睁眼看到,然她一合眼,男人便会时不时地吻上她泛着泪痕的眼,那酥酥痒痒的刺激,她也是消受不得。
“娃娃,我爱你。”
身下小人儿已然精疲力尽,他知道,却在放与不放手之间犹豫挣扎。这样蚀骨销魂的滋味,他尝到了,如何愿意轻易松手?
顾深深的眼神有些妖,更多的还是鄙夷,嘲讽,或是不屑与冷漠,“陆湛谦,你让我恶心,真的,很……唔……”
话未说完,便被男人咬住了唇,顾深深眼神深深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子,眸光中绽出某种,仿若要将这男人放逐到荒原大漠,深海枯林的厌斥。
陆湛谦将她更加往自己的胸口按去,解开了她右手上的桎梏,在摩挲到她的手腕上头因为她的挣扎被撞出来的红圈时,他脑中一个激灵,浓烈的自责懊悔瞬间翻涌而来。
顾深深试图忘记两人之间牵绊着的那些个细节,她不再开口说话,沉默得像个精致却没生气的洋娃娃。
一切结束后陆湛谦用被子把她裹好,再是取了热毛巾给她擦脸,擦身子……两人的视线碰上时,她目无焦距,最后总是他受不了了先偏头。
楼下的服务生送了药膏上来时,顾深深正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毛毛虫一样的,她没有力气可以起来折腾了,更心知这男人不会就这么放她离开,所以这会儿,连反抗,她也懒得反了。
这算不算是自暴自弃,听天由命?顾深深没有去想。而她的手机,也恰在这时半点电量也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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