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恩?”
“你……是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和书上写的人不像,人……不可能把星星装在衣服上。”
“那你觉得什么是人?”
“会老会死,很脆弱。你一点儿不脆弱,可以称霸这座山的人怎么会脆弱?”
“恩,我不是人。”
“那你是什么?”
“你觉得我是什么?”
“……妖怪?”
“为什么觉得我是妖怪。”
“因为我不希望你是神仙,我不喜欢神仙。”
“……为什么?”
“做人可以脆弱无数个轮回,做神仙却只能强悍一世。”
……
“请不要随意搬弄我说的话!”
“你真的是妖怪吗?”
“快睡觉,熄灯了啊。”
“那个破蜡烛,我来吹!”
“……”
“你真的是妖怪吗?”
“你再不闭嘴我揍你了。”
“你从没打过我,我不怕。”
“……”
“你真的是妖怪吗?”
“你怕蛇吗?你再说话我就把你丢进蛇堆。”
“你果然不是人啊!”
“……”
“你真的是……唔!”
“……”
“……唔!唔唔唔……”
“……闭嘴,睡觉。”
“靠,你手劲儿真大,差点闷死我。你真的……好我睡觉你别翻身,哎呀风都漏进来了你快搂着我啊!”
这座山里的所有动物都极其害怕涂苏,以神的角度来说,这也没什么大错,毕竟任何生灵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存在都会下意识的逃避,以求用遥远的距离燃起自己的安全感。
但刘珩却完全不一样,他生来便有动物喜欢亲近,涂苏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包裹着刘珩的那块白布,并不是刘珩的亲生父母留下的,而是山中一个化人不久的白鸽精意外的善行。
吃穿玩物,刘珩从小到大都不缺,不光是涂苏的功劳,涂苏修炼的有些时候神识会云游四海,会连续打坐好长一段时间,即使他不想,也会不小心饿着刘珩。这个时候,替他照顾刘珩的就是山间的众位精灵,他们纷纷化作人形,献上自己最珍贵的收藏,把一切夹杂着他们诚意的礼物,都仔细的放在刘珩居住的山洞里。
他们会绕开正襟危坐的涂苏,蹑手蹑脚的靠近沉睡的刘珩,悄悄颔首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仿佛注视着自己照顾了一生的亲人。
尽管刘珩用来填肚子的,是他们之中还未成长的同类,但他们却丝毫没有责怪埋怨的意思。甚至他们经常在涂苏不在的时候,遥遥看着玩耍的刘珩,如果这个时候孩子手里拿着的是他们中某一个的宝贝,他们的笑容似乎都能远远传递给刘珩。
“师傅,我去打猎。”
“去哪儿打?”
“山脚新来的动物多,其他地方的动物好有灵性,我每次射它们,它们都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弄得我都不忍心了。”
涂苏点点头:“我要吃鸡。”
晨光初乍,天蓝的直暖人心,鼻端能嗅到清凉的泥香,还有雨后的野草甘甜。
刘珩走出山洞,伸着懒腰,泪眼朦胧间看见洞门口一个不小的包裹,走过去打开一看,顿时了然,继而往山洞里一扔:“师傅你的煎饼。”
没过两秒,包裹又被扔了出来,刘珩精准的一截,洞里传来一声哈欠:“是你的煎饼。”
刘珩愣了愣,也没客气,直接咬了口,边嚼边说:“又是谁送的?”
“包裹上有甜香味儿,估计是个采蜜的。”
“哦。”刘珩点点头:“那不是上回那个的采药的了。”
“你太受欢迎了。”
刘珩又点点头:“是有点儿。”他扭头随便朝着哪个方向大吼:“下回来个糖炒栗子!”
万籁俱寂,顷刻后——
“……好嘞!”
时间是最无法抓住的东西,比流水还要无奈,比寒风还要迅猛。
涂苏可以在自己的时间里任其流逝一百年,却无法在刘珩的生命里故意浪费一小时。
因为刘珩是个人。
涂苏教他习武,教他百样俗事,教他一切自己所明白的事物。
那些不明白的,比如说情爱,比如说为人处事,涂苏觉得自己实在是出不了力。
他征求刘珩的意见,问他要不要下山,去人堆里待着,那才是刘珩应该待的地方。
而刘珩,他只是站在涂苏面前,笑颜雕刻出的棱角比冰雪温暖,他轻轻噙着一口温柔,笑的出奇美丽。
他说:“滚蛋老子才不去。”
刘珩成年的那天,山里没下雪,是个干燥清爽的秋天,秋风从西边吹来,送来西方凋零的花香,催着半大的少年从青涩的躯壳中蜕变,带着束手的局促站直了身体。
涂苏送了他一样贺礼,是一块石头和一柄小刀,他说:“这是承诺石,你在上面刻上你的誓言,下一世就会成真。”
刘珩收下,什么字也没有刻。
变故在新绿发芽之后,突兀破土。
每三百年有一次仙宴,三界内所有统领一方的仙首都可以参加,仙宴的时间和地址由仙使在宴会开始前一个月去往各方通知。
山神称霸数里山丘,毫无疑问可以参加这样的宴会。关于仙界,留珩还在的时候,有简单的提过几句,但也只是几句而已,让他知道了有这么个高层的存在,让他对于仙使的到来不至于那么震惊。
“打扰,我看得出你不是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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