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柴绍下来,带着大伙,挑着寿礼进了二道门。来到院内一瞧,好大一座海墁的院子,也是有好多人。秦琼他们来到南墙根儿底下等着交验寿礼。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人招呼他们。几个人四下观看,就见这院子里有好几溜桌子、椅子,桌儿上沏着茶水,还有一个人提着水壶来来往往的在各桌上续水。坐着的人看样子都是外州府县来送寿礼的差官。大伙儿纳闷:“他们送礼的差官有坐儿,还有茶水,怎么到我们这里就任嘛没有呢?”
又见三道院门台阶上站着一个人,穿一身青缎子衣服,在那里扬眉吐气地往里叫人。他叫到一处,那一处的差官就押着寿礼从左边那小门进去,不一会儿就打右边的小门出来了。一拔儿一拔儿的往里走,秦琼、柴绍哥儿几个就站在这儿干看。又等了好大一会儿功夫,还是没人理他们。那个提水壶的人,在给各桌上续水的时候,走过来走过去的斜着眼一眼一眼地往这边瞟,把秦琼哥儿几个看得直纳闷。
这一等足足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压根就没人理。王伯当说:“几位,你们看你家晚来的,都交了寿礼走人了,怎么就咱们等了这么半天呢?再说,比咱们早得比咱们晚的都有人招待,怎么就咱们没人搭理哪?咱们不能在这儿傻等了,二哥,柴贤弟,你们跟人打听打听吧。”
秦琼拉着柴绍走过去,跟一个坐着喝茶的差官一抱拳:“辛苦啦!”这个差官也一抱拳:“您也辛苦。请问您有什么事?”“啊,我有一事不明,要跟您讨教讨教。”“甭客气,您说吧。”“我们比您早来半天了,一直在南墙根儿底下等到这时候,还没叫我们呢;有那比我们后来的已然交了寿礼都走了,怎么惟独我们没人理呢?”这差官乐了:“咳!八成你是头一趟办这个差事吧?”“您好眼力。往年都是别人来,今年上司派我来了,头一次来,好些事都不明白,所以跟您讨教。”
“那怪不得呢。”这差官压低了声音说:“你听我慢慢告诉你。”伸手一指那个提着水壶续水的人,“你看见那个人没有?他是这儿的小管事。站在三道院门口往里叫人的那人,他是大管事。你得先拿出五两银子来给那个小管事再让他给那大管事带十两银子,银子过去了,跟着就给你预备座,茶就沏过来了。小管事到那边跟那个大管事一说,一会儿就给你叫到后头去,礼交了,差事也完啦。这叫‘门包’。这事咱们下边不也这么办吗?你怎么这会儿迷怔了?我再跟你说一句,你要是不递门包啊,你等着去吧,蹲到你夜里四更天都不一定叫你。”秦琼鼻子都气歪了,心想这送个礼还这么难哪!
谢过了这差官,跟柴绍回到南墙根底下跟大伙一说,王伯当说:“我就知道这里头准有事。二哥,咱们怎么办哪?”“怎么办?掏门包吧!”谢映登说:“咱们两拔就得三十两,可真够黑的呀!”齐彪说:“爷们,有本事你别掏,那可也得行啊!”柴绍说:“不就是用钱来搪搪吗,这算不了什么!”秦琼、柴绍取出三十两银子,分作四包,两包五两的,两包十两的。包好了,两人托在手上,就奔那小管事来了。
走到跟前,先打招呼:“这位管家请了。”这管事斜眼看着两人,撇着嘴说:“你们是哪儿来的?”“我是山东济南府镇台衙门的。”“我是山西太原候府的。”这管事点点头:“有什么事?”“您看我们大老远来了,烦劳您在大管事那儿给我们通禀一声儿,我们这里有一点薄礼,这两个包儿求您递到大管事那里。这两包儿是我们对您的一点小意思。我们都是初次来到这里,请您多受累吧!”
这管事掂了掂银包:“行了,看你们城迢迢地进趟京不容易,带着你们的人,坐那边等着吧。”秦琼把王伯当他们也都招呼过来,管事领大家在几张桌旁坐下,给沏上了水。管事说:“你们先在这儿喝着,我到里面给你们言语一声儿去。”说着走了。
大家在这儿等着。小管事拿着银包就奔三道院门旁那大管事了。远远地看见小管事递过了银包,两人嘀咕了几句,那大管事往这边看了一眼,转身进去了。小管事的依旧回来招呼端茶续水。
不大会儿工夫,那大管事的出来叫:“山东济南府镇台衙门的,山西太原候府的,进来交寿礼啊!”王伯当笑着说:“看见没,来得还挺快。”秦琼说:“别废话了,赶紧麻溜进去吧。”一行人挑着寿礼就过去了。那大管事说:“你们进院吧,收礼的在东配房。”
秦琼他们进了三道院,来到东配房。一看里面,一排桌子后面坐着记账的先生,旁边站着验收寿礼的。一个先生叫:“山东济南镇台衙门的在哪?”秦琼赶紧过去见礼。那先生说:“你们的礼单、贺帖我都见着了,你把寿礼挑进来,让他们按着礼单点收吧。”王伯当他们把那五挑寿礼搬进屋,由挑子里一样一样地起出来,这边有人按着礼单一一点收完毕,在礼单上打上了收讫的木戳,秦琼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那先生说:“叫你们的人到外边等着去吧。你跟人到后面领回文去。”秦琼叫王伯当他们先出去。再看柴绍,还在另一边交验寿礼,心想别等他了,各办各的吧,办完一桩是一桩。跟着家人进了里面的小屋。进屋一看,这屋也是一排桌子,后面坐了几个先生。家人把秦琼的礼单、贺帖交给了一位先生:“先生,他们的寿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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