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愉妃怀孕的喜讯,便是在这初春时传出的。
这对延禧宫来说,实在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当然,同时也让宫外一些人感到意外,因为从愉妃病愈到她复宠再到如今怀上身孕不过才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这不得不引起她们的警觉,其中当然也包括云妃。
连着几天,云妃日日都差人过来“问候”愉妃,同时还带来腌梅、鲜果之类的东西,说是她娘家送进宫的,给愉妃开开胃。
用意自然是不明而喻。可是,愉妃却似乎并不介怀,对于之前云妃冷嘲热讽,她似乎也不再往心里去。每次她总是极高兴的收下云妃送来的那些东西,有时也会拿一些糕点叫来人带回去当做还礼,而对于宛兰与凤奴所表现出来的不理解,她也是一笑置之。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冤家宜结不宜解,她既有心示好,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再说如今有了身孕,我自当好好保重才是,至于其他的,不论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去吧!”
愉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想想在这宫中,没有一处不是明潮暗涌。三千佳丽,若真要事事算个清楚,什么时候被那些潮涌吞没也未可知。愉妃还说,在病的那些日子,她想明白了许多事,其中一件最最重要的,便是要有皇上的骨血,而如今这一件已遂愿,她是再别无所求了。
能如此看得开,倒叫宛兰她们不好再说什么了。主子终究是主子,她们这些个丫头本就不该在主子面前多言多语!
不过,幸好一切都还好,用凤奴的话说,“愉主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雾明了”。
是啊,春天,万物更新的季节,这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不觉得已到二月十五,花朝节,因这日也是太上老君的诞日,太后要在慈宁宫拈香祈福,故愉妃一大早便带着凤奴过去。宛兰则与宫里的小丫头,剪了许多红黄两色的长绸条,这些绸条是要系到宫内四处的花树上的。这是一种风俗,是迎接花神的意思,也是一种祈福。
理当该祈福的,延禧宫的今天来之不易,但愿要长长久久才好!宛兰这样想着,便与那几个小丫头拿了那些绸条出了延禧宫各往各处去。
因绸条备得多了,故此系完园子里的各树手里还剩了不少,于是,宛兰又转出园子沿着青石小径往前去。
只见小径的两旁花木扶疏,不时的会有几只蝶儿钻出来,追追赶赶,停停落落,引得宛兰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一路跟随着去。不觉的跟到了一座假山石边,那几只蝶儿也不知怎么的忽的一下子散开了,随即就飞的无影无踪。宛兰失望的收回视线,正要转身往回走,没料假山后头忽然探出一样东西把她吓了一跳。细一瞧那竟是件武生模样的手偶,黑衣黑裤,眯眼咧嘴,冲着她直摇头晃脑。
那后头有人拿捏着嗓子朗朗吟着:“宛兰姑娘兴致好,追着蝶儿满园跑。蝶儿蝶儿飞不见,急得姑娘直跺脚。”
听着这番形容儿,宛兰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只当是宫里的小丫头闹她,扬声便骂道:“还不出来?缩头缩脚的,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只见那手偶扬起头双手往腰间一插,示威似的朝她晃了晃脑袋,就缩回假山里去。
宛兰抿嘴一笑,骂道:“哼,死丫头,呆会儿若让我捉到,看不撕烂你的嘴。”说笑间,她已绕过假山直往那人藏身的地方去。
怎想那人逃得也快,宛兰这一去竟扑了个空。宛兰站在那儿一面暗暗四下找寻着,一面唬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哪儿了?有本事你就呆那儿永远也别出来,不然绝没你的好果子吃。”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窜出一团黑影,直扑到她的脖颈上。因不及防这假山里还有别的东西,不禁失声“啊”一声大叫,她跳了开来。
转身一看,眼前这个套着手偶,笑得一张嘴都快咧到耳根的人,除了那位荒唐王爷还会是谁?
“哈哈哈……姑娘叫,姑娘跳,王爷见了哈哈笑!”
宛兰又羞又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身就往外走。
“喂,慢一些嘛,干嘛走得那么急?”那位爷喊着,追了上来。“怎么样,这是爷前些日子叫人做的,好玩不好玩?”说着,他将那只手偶伸到宛兰面前,胡乱的摆弄着。
宛兰瞧也不瞧,一味低着头往前走。
“啊,生气啦?”那位爷探过头来,微眯着眼看了看她。“这也生气?真是,爷又没做什么。”
宛兰依旧不理他,转身上了旁边的回廊。
那位爷也跟上来,没话找话的问“你这是要上哪去呀?延禧宫可不是往这儿走的!”
宛兰低头走着,只当他不见。
那位爷一气,返身往回走。可是没走几步,他忽然又停下,在身后大声嚷道:“喂,爷到底也是位王爷,你还没给爷请安呢!”
宛兰顿住脚步,气得直咬牙。可是他说的没错。他是位王爷,她绝不可以没半点规矩。咬了咬唇,宛兰转过身深深的福了下去。“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和亲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象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吉祥吉祥,爷与你都吉祥!快起来吧!唉,”他心无诚府的笑叹道:“真是,费了爷这么多口舌。你知不知道,女儿家太小气,会没人疼的。”
宛兰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唉,好了好了!”和亲王有些不耐烦的叫了起来:“就把这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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