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起,双臂已渐渐失去了知觉。
仰面躺在这片草丛里,她无声无息地合上眼,静候死亡降临。
血腥味,一点一滴渗入呼吸之中,是她所熟悉的气息。指尖传来虚妄的痛楚,仿佛隔着棉絮刺破她的肌肤。
“镇月……拜托,不要就这样睡过去……”
她撩动羽睫,只觉掌中晕散开熟悉的温度。谁的手指紧紧攫住她,滚热的液体溅落手背,沿着腕骨无声滑落。
手,不是已经没有了知觉么?为何还能感到他的抚摸?
“我不知道你有伤在身,我不知道……”她感到自己的手贴合在一片湿润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魔龙族的暗探只说你遇上了九头蛇,并没说你被它咬伤……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柔软的嘴唇印在她的腕脉处,心口骤然一重,便有甜腥的滋味涌出喉头,自嘴角溢出。
“镇月,你是妖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心软?九头蛇那样渺小的妖物,寿岁尚不及你的千分之一,它怎会伤得到你?”那片柔软吻着她的手心,两根指头凑近她的嘴边,将溢出唇角的鲜血抹去。
“不要怕,我救你。”
她忽地动了动身子,察觉到体内越来越响亮的痛楚。
然只是一瞬间,她便被温暖如春的光晕包围了。四周涌动着和暖云雾,迷蒙了视线与触觉,只是那锁在腕间的手指未曾离去,仍旧紧紧扣着她。
不多时,那些带着新鲜生机的力量顺着每一条脉管游走周身,似是将阻在血管中的毒素与淤血全部冲破,重新赋予她能量。
她记得这样的气味……就算历经千万年的岁月,也不会淡忘。
“镇月。”头顶上,那个人仍在柔声呼唤她的名字,“镇月,睁开眼看我。”
一双手从她的脑后环过,将她轻轻托起。脸颊触到柔软且熟稔的布料,呼吸间满是他的味道,她感觉到热息的靠近,起先是落在耳畔,而后是颊侧,颈窝。每一吻藏着一句“对不起”,及至覆上她的嘴唇。
“……乖孩子,张开嘴。”他轻声哄诱,“你还不能死,乖。”
她厌恶地想要别开脸,然而,脖颈却无从动弹。
“镇月,让我救你,好不好?快张开嘴,乖。”那道吻转而落在了她的额心,怜惜的,仿佛蜻蜓点水一般。
她不想回答,亦不想遂他的意。
可是他似乎并无足够的耐性,轻柔扣住她的下颔,迫她开启唇瓣。
分明是充溢着浓郁血腥味的世界,待他的气味探入时,强烈的清新与芬芳另她的恐惧烟消云散。
源源不断的妖元,自彼此纠缠的唇舌间汩汩进入她的体内。
……
恍惚间所有的知觉都淡去,她明白,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属于暗界、镇月白狐与啸夜魔龙的梦。
可是,残留在唇边的温暖与湿润是什么?
“……你醒啦?”
搁在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她被迫贴合在另一具光裸且温热的身体上。耳边是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听他还活在这世上的证据。
“放开我。”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之后,她端起惯常的冷冽嗓音。
“咦,镇月不是喜欢被我抱着么?”
啸夜魔龙笑得十二分欠揍,他得意洋洋地将头颅凑近她的发心,嗅到她浓密青丝间的清香气息,于是烙下一记深吻:“刚才还乖乖的呢,怎么醒来之后就成这模样了?”
哼。白彩心底冷哼着,“看来我那一刀,果真是手下留情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镇月不舍得杀我。”
啸夜如是微笑,白彩却觉着心底越发地堵起来。
默然片刻,她问:“那个花皇家的小姐呢?她怎样了?”
“安全转移。”啸夜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鬓发,“现在似乎不适合讨论秋小姐啊,好不容易你能乖乖躺在我怀里,我们是不是该做些有意义的事?”
“……你的伤果然都好了。”白彩甩来一记白眼。
她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她既然能在薛雁归的“测试”中活下来,那么同样身为妖主的啸夜,自然也不会将她那一刀放在眼里。
“是啊,都好了。”啸夜笑答,“不过当时啊,你的气场可真是一举惊艳所有人呢。‘我是曜金的白彩’……哈哈哈,知道么,那个时候我真想丢开怀里的小丫头,指着你对所有人宣布,她是我的。”
“我从来就不是谁的。”白彩说着,推开他迫近的胸膛,撑起身子要坐起来。
不料啸夜猛地收紧胳膊,将她重新拽回身边。
“怎么会?你与我结下契约,你自然就是我的。”啸夜得寸进尺地贴近她,将她死死搂在怀里,“昨儿个是谁非得问我……‘为何要将我一人丢在岛上不管’,嗯?”
“我是你的契约者,但并不等同我就是‘你的’。”白彩懒洋洋地辩解。
“那……”啸夜抬手,扳过她的脸颊:“要不要喝我的血?”
白彩眉梢一挑。
对面这仍顶着一头金发的蓝眸男子,笑得很是欠揍:
“问你呢,要不要喝?”
白彩撇下唇角,“你要什么好处?”
“唉呀呀……这话说得可真够绝情的。”啸夜的雍容笑意瞬时化为苦笑,“往后,咱们可就站在同一战线上了啊。”
“什么意思?”
啸夜凑近脸庞,丰润的嘴唇磨蹭着她的嘴角,半是诱惑半是挑逗:“你以为影首为何要让你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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