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坐吧,心然居很久没来客人了,招待不周。”姬鹤舟很娴熟地取出茶壶,主人无疑,“呀,很脏,我去洗洗。”从进来就一直忙个不停,这下又急急地走出去。
“狗儿,你自己吃点点心。我去去就回。”狗儿已经对着桌上的点心下起了狠手,哪里顾得上孟哥哥。
清言跟着落寞的背影出来。
屋后有一湾山泉,潺潺流水,清泉叮咚。杯子碰撞的声音想起,跳动的水点打湿了他的袖角。灯光掩映着,浣衣的石板在水流里青着,泛起一些岁月凝结的韶华。他痴痴地望着身边捣衣的木棒,淙淙的泉水来了又走,那个为他在青石板上敲打衣服的人已经被时光牵走了。
“你不能哭。”清言突然来这么一句。
“为什么我不能哭?”姬鹤舟回头看向他。
“你一七尺男儿,怎能做女孩子抹眼泪的怂样。”清言说话像个天真的孩子。
“我记得是谁在山顶上哭的眼泪鼻涕纵横一脸的?”
“我不一样。我哭的时候,有你在身边安慰,不至于哭坏了眼睛。你哭的时候,我却不会。你原本比别人看的透彻,想哭不过是应个景。你怕别人看到,就找个地方偷偷地藏着。可是一个人哭多可怜啊,你想找人说会话,求安慰。你本来就想明白了,我怎么安慰你,你都还是会哭的很惨。我嘴笨又说不过你,反让你勾起我的伤心事儿,不值当。”清言坐在门槛上,歪着头,模样可爱。
“你不安慰我就是了,把我扔一边呗。为什么不让我哭?”
“一,我最见不得别人哭,一定会说教的,那么结果必然如上。二人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该有什么样姿态。你既然在家里哭不得,就是你没脸哭啦,或者不能光明正大的为这个人哭,那我看到你哭,要不就是被你杀了灭口,要不就是被逼和你一条船。不值当。三,你真不能哭,这里虽然布了结界,也会有小老鼠偷溜进来。你一个侯爷哭得稀里哗啦的,要是被看见了,多难为情啊。”清言的笑容晴朗亮丽,仿佛在他眼前延伸着一片湛蓝的海。
“小老鼠?”
“左边树上,轻一点,不要吵醒狗儿。”清言做了个嘘的姿势,娇俏可爱。
姬鹤舟双眼一亮,凝手出剑。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如蛇吐信一般,直往屋前大树上飞去。
哐当,树上落下一个黑衣人,双目圆瞪,眉心一条细细的血痕。其他并无伤痕,却真真的死了。
“干嘛杀了他啊,不问主谋?”清言走上前,合上黑衣人的眼睛,“哎,死的太蠢了,可怜兮兮的。”
“你不让小点声的吗?有你这个诸葛在,还需要刑讯逼问?”
“哎,看他起飞的姿势,是云山的师兄,他的修为,也就是月、清、修、戒、落、季、同里季字辈的弟子啦,小角色而已,你竟然用诛仙剑,出手也太狠了把?国师大人用心良苦,虽然被你装疯卖傻骗过去了,还是不放心,随便找个人跟踪玩的。这回你竟然杀人灭口,看你怎么交代!”清言偷乐着。
“快想主意!”
“我一个十六岁的傻小伙儿,能有什么主意。”清言很记仇的,竟敢说他傻,看看到底谁傻?
“我哭啦,逼你入伙。”姬鹤舟,不,是我们的西文侯周骞之周侯爷,一开始知道清言的真实水平,是拒绝的。那个清冷却可爱的清言原来是这样深沉厉害,而且貌似比深谋远虑的自己还要高几个档次,高傲到缺少理智的周侯爷是不爽的。但是前些日子的他也不像是装的,可爱又聪明的孟清言,不是他一直试探想得到的结果吗。不逼他入伙简直傻缺,开始挤眼泪了。
“呃呃,别闹。你明天散消息出去呗,就说出门散心遇到刺客,然后被身边的影子侍卫干掉了。找人认领尸首,要找到幕后主使。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主谋,只有傻瓜才这么做。”
“你···”
“不要急嘛,这样装傻才能迷惑仙尊。最好装病,说是被吓着了,体弱又无用,仙尊才不会起疑的。既然是抓刺客,仙尊躲还来不及,不会派人调查的。”清言信口说来,简直小菜一碟。
“果然浓缩就是精华。”周骞之赞道。
“口亨。”清言拂袖离去,回了屋子,狗儿果然被迷晕过去了。明面上,他们三个属狗儿仙术最厉害,季师兄武功不高,又想到屋子里瞧瞧,怕被发现,只能用幻术迷晕了狗儿。
“狗儿,别睡了,该回家了。”清言摇着,怎么都醒不了,“侯爷,还不帮忙?”
“你不会仙术?”周骞之抱手立在门前,“嘿嘿,终于有一项我比你强的啦。”
“我只学了些特定的招式,解幻什么的,无能为力,您帮是不帮?”
“不帮怎的,你咬我?不要担心,这个幻术两个时辰自动解了,都这个时辰了,让小娃娃睡个觉吧。”
“我背他回去!”清言还想逞强,还没抬起狗儿,就已经被周骞之拉出去。
外面,泉水叮咚,萤火点点,长夜漫漫,却暖暖的。
周骞之席地而坐,取出笛子,悠扬的旋律,甜蜜而又可笑,像在期待什么、担心什么,又对什么产生惊奇,全身心地准备迎接着什么。这种幻想总是快速地萦绕着一些同样的东西,就像飞蛾绕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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