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伸了手道:“把伏青山家的钥匙给我。”
春山手中本就捏着钥匙,此时也不给晚晴,自己抱着孩子在前走着:“青山在外做着大官,无论你在外怎样,回村必得要给他留些体面。别人虽不知道,我却知道你与那伏泰正有些不清楚,”
晚晴止了脚步道:“春山,我早就嫁给了伏泰正,如今是你的叔母。不瞒你说,如今他已经死了,我就要替他守着这个门户。”
春山抱着凯儿回头,不置信的看了晚晴许久,转头走到伏青山那青砖溜檐的大院门下开了锁敞了门道:“你若还要脸要命,那怕青山再娶得几房就算一辈子都不碰你,你也要在这里给他守到死。”
晚晴懒得跟他废话,进门推了那红漆抱柱镂花八窗四门开合的大屋,内里一水漆色油亮的老红木家具,虽无人住着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墙基上的青砖一直垒到半人高的位置,自然没有老鼠能打洞进来。晚晴左右相望,一边砖纸打底的大炕,一边黄花梨木的螺丝拔步大床,一体的窗子透着亮光洒进来,阔朗,温暖,虽无铺饰却也舒适整洁。
这个家从里至外都不再是她从前那个家了。
她自内抱了伏海与伏罡母亲阮氏等几个祖宗的牌位出来,淡淡道:“你仍自己锁门吧。”
春山见晚晴好话不听,放下孩子抖着手锁了门,急急往高山家而去。
晚晴回家重又拍打过一回虫子蛀空的铺盖,在伏罡那大床上胡乱裹了一夜,次日一清早起来喂过白鸽就准往灵泉集上去置些铺盖粮米等物。她净过手面才开了大门,便见外面背身站着个深褐色万字绸纹长衣的壮汉,他听得门开回过头来,十分轻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晚晴几眼道:“不要脸的妇人,我家青山的脸都要叫你给丢光了。”
高山如今发了福,背宽肚圆穿着双长筒帆布靴子,缘边的白布一丝泥印都无,可见是没有下过地的。他见晚晴还牵着匹高头大马出来,往后避了避躲开那马又低吼道:“你若不想我拖你到大槐树下脱了裤子打,就趁早给我滚回青山家里去。”
晚晴本不欲与他多缠,却也叫他脱裤子这样轻贱的话激起了怒气:“伏高山,当初要赶我起身的人是谁?你敢不敢把你当年赶我起身时在那院子里说过的话重新说一遍?我如今早已与伏青山合离,嫁谁是□□,你管不着。”
她言罢翻身上马,伏高山见她理也不肯理自己,紧追了几步吼道:“有种你就别回来。”
晚晴勒马回头道:“我至晚肯定回来,你若真有节气,就快些把我的地全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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