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伊伊嗯了一声,也许就是这两个娇弱无力,让冒大公子对董小宛顿生怜爱了。
冒辟疆说:“虽然你一醉一病,但每次见你,都举止不俗楚楚动人。”
是啊,病美人都惹人怜爱,要不人们都说西施捧心美呢,董小宛本就是一个娇柔的女子,斜卧床头自然也是美的。
不过那时一次是宿醉未消,一次是偶染小恙,哪像这次久病床上,没有了人样儿呢。
听梦伊伊说自己形销骨立,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了,冒辟疆动情的抓住她的手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如海棠花那样好看,凋了谢了,灿烂依然。”
梦伊伊急忙抽回手,别看这家伙很会说情话,可他不是呼萧然,这些哄女孩儿的鬼话对她不起作用。
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一弯纤弱的残月出现在夜空。
嫣波进来,点起数盏纱灯,室内弥漫起一股神秘的气息。
冒辟疆说:“小宛,你看这月光一线,不就娇弱如你吗,今晚正是赏月品茗的好时机啊。”
才子就是才子,哄女孩儿都这样有诗意。
不过他说的也很形象,那弯残月在夜空里显得是那样的柔弱,可不就像弱不禁风的少女吗。
嫣波扶起梦伊伊,让她拥着被子倚靠在床头,梦伊伊躺了一天,总算换了个姿势,觉得舒服多了。
吴扣扣把一张茶几安放到床上,嫣波端上来茶具,一股异香飘来,让梦伊伊为之一振,婴儿肉香?
冒辟疆说:“这芥片有些不对,少了醇厚绵长的气味。”
嫣波笑道:“跟了姑娘十几年,眼睁睁看着姑娘怎么煮茶,一样的方法,一样的器物,煮出来的味道却不一样,真是奇怪。”
冒辟疆说:“一样的文字,经不一样的手,写出来也不同,作诗文如此,煮茶也是此理。”
吴扣扣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冒辟疆说:“还是你聪明。”
嫣波说:“明白少爷的意思了,姑娘秀外慧中心灵手巧,煮出来的茶自然是好,我则百拙千丑笨手笨脚,煮出来的茶也不好喝。”
冒辟疆笑道:“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带针带刺了。”
嫣波说:“不是我说话带针带刺,是少爷说话含沙射影。”
冒辟疆呵呵笑道:“跟你家姑娘学了这么多,偏偏煮茶学不好。”
嫣波说:“不是我煮不好,是少爷太熟悉姑娘煮茶的味道,别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吴扣扣插言说:“我就分不出来。”
梦伊伊忍不住说:“用心去感受,就能发现个中差别了。”
冒辟疆说“用心”二字说的好,得赶快拿纸笔记下来,不然过会儿就忘了。
与别人的饮茶习惯不同,别人都是同饮一壶茶,冒辟疆和董小宛通常都是一人一壶茶,见嫣波端上来的确实是两只茶壶,看来史料记载不虚。
此茶叶片薄如蝉翼,清亮晶莹,视之可人。
梦伊伊想急于知道这有婴儿肉香的茶到底是什么味道,待冒辟疆为她倒了一盏茶,伸手就要去端,可她瘦骨嶙峋的手上没有力气,把杯里的茶水洒了大半,杯子也差点失手。
冒辟疆急忙接过茶杯说:“还是由我来喂你吧。”
梦伊伊怕他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唤嫣波坐在自己身边,让嫣波来喂她。
冒辟疆说:“也好,以往都是我俩对饮,现在倒应了那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
扣扣说:“怎么是三人,还有我呢。”
冒辟疆说:“你这么点个小人儿,算不得人。”
扣扣不高兴说:“我要是算不得人,少爷那句诗用的也不通,人家李白举的是酒,你举的是茶。”
冒辟疆说:“以茶代酒,有何不可?”
扣扣说:“那对影成四人有何不可?”
冒辟疆愣了,不知如何回答。
梦伊伊见吴扣扣人小鬼大才思敏捷,心说难怪冒辟疆将来会宠爱她,冒辟疆喜欢才女,自然会喜欢她。
嫣波看扣扣和冒辟疆怄气,笑道:“还是‘对影成三人’吧,我又不像你们会写诗,懂得什么赏月。”
冒辟疆大笑,让扣扣再添两个杯子,也别管对影成几人了,大家热闹就好。
看他被婢女们如何调笑也不生气,梦伊伊暗暗称奇。
梦伊伊喝了口茶,那茶果然与别的茶香不同,至于什么肉味,却说不清楚了。
她还要再饮,想细细品味,嗓子觉得火烧火燎的疼,哪里咽的下去。
见她连茶水都难以下咽,冒辟疆心痛的说:“以往与你月夜对坐,用心去领略那桂华露影,恍然若仙,何其风雅,谁想竟有今日。”
梦伊伊说:“我是没有福气消受这好茶好月了。”
冒辟疆说:“怎么会,明天丁逸梅先生就到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一定能看好你的病。”
梦伊伊想说董小宛大后天就要死了,别说神医,就是把神仙请来也无济于事了,怕吓到他们,笑道:“但愿如此。”
冒辟疆说:“丁先生多有妙手回春的神来之笔,三年前你的好姐妹柳如是积劳成疾,多有医者让虞山先生及早准备后事,结果被丁先生药到病除了,丁先生此来,还是虞山先生伉俪举荐来的呢。”
与柳如是为伉俪,那个虞山先生应该就是声名赫赫的钱谦益了,当年冒辟疆为董小宛赎身,就多亏了钱谦益和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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