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望,明天是春日宴,我要带祺雅去凑热闹,你也一起吧。”我转着茶盖问黧望。
“嗯?”他迟疑了一下:“我想在家看完闲柳先生的诗词注释,就不去了。”
“小望,”我一下子坐直:“我是说过我希望你可以考取一个文状元,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它成为一个负担。”
“没!没有!”黧望的瞳孔瑟缩了一下:“哥哥对我的希望并不是我的负担,正是因为哥哥的希望让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一下子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黧望放下手中的茶盏,搭拢着头:“哥哥也知道自从母亲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是你在凉亭的那巴掌,把我彻底的打醒了。”他抬起头看了看门外新出的朝阳:“因为那天哥哥对我说你讨厌我这样,你想和我一起同朝为官。”
他转过头,一脸灿烂的看着我:“哥哥,我真的不想让你失望,我一直在努力着!”
“嗯……”我的眼睛湿润了一下:“这阳光可真是刺眼啊!”
“明日是春日宴,我要陪小望去看桃花,就不来宫里陪太后了。”我把奏折盖在脸上,嗡里嗡气的说。
“你不是吧!玩真的!”祺雅一下子甩了奏折跳起来:“你真的不管我了?”
我拿下奏折,冷笑一声:“吾皇!您可是二十有四的人了,还用得着我管吗?”
“不是!咱俩可是兄弟,都很多年没有一起去看桃花了!”他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没事啊!桃花嘛,和谁不是看!”我自得的靠向椅背。
“那个,睿敏,最近西域进供了一种玫瑰,国色天成。是难得的极品哦!我帮你从太后那要回来,你觉得怎样?”
“玫瑰吗?太后好像更喜欢我一点吧!”我不怀好意的朝他撇撇嘴。
祺雅咬了咬下唇,十分艰难的吐出:“你要多少个?”
“嗯哼~”我明艳一笑:“五个!”
“你疯啦!怎么可能!一个!”
“六个!”
“两个!”
“七个!”
“三个!不能再多了!”
我一盖茶盖:“好!成交!”
看着他一脸回过神来的表情,顿时心情大好。“辰时护武门等我,错过了就没有了!”
四月十日,里卓今年的春日宴在春日的尾巴上,但这依旧不会妨碍桃花盛放的绚丽。
“不是说就我们两个的吗?”祺雅一身白粉的绸缎,脸色阴郁的走在我身后。
“什么?”我回头看到他阴郁的脸欢快一笑:“哦!人多热闹嘛!啊……是啊!这是济北的艳绝。”我回应着黧望的话。
其实我们这一行真不多人,就我,祺雅,黧望,还有一个纷良。黧望和纷良都是不常出门的,所以问题会多些,但大部分都是黧望的,因为纷良自蔺瑕走后就不再喜欢人间的东西,丧失了欣赏美的人性。
纷良是里卓的天师,上届的天师是她的师傅,认识纷良是在我九岁的时候,她好像是十岁吧。那时候母亲刚死不久,父亲带我上阴山青瑶观拜见天师大人。她那时被师姐欺负困在青池一夜,我趁着爹爹与天师商谈之际,找到蔺瑕救出她,还硬送了她一瓶极品蕴火膏。
蔺瑕,是她的师兄,她的爱人,但他们最后都毁在了“爱”上。蔺瑕仙逝,而她用一生的七情六欲去缅怀。
不知道她看着这满城的桃花有没有想起那个桃花般的少年。
“是啊!艳绝的特色就是艳,它是这些个桃花中最艳丽的。”我回身敲了敲黧望的头:“相对于艳绝来说,我更喜欢袭香子,这种桃花的气味是比较特殊的,你闻。”
“嗯~的确是没有别种桃花的甜腻,那这种颜色浅的呢?”黧望接过我手中的袭香子,闻了闻。
“这是较为普通的一种,但它的桃子是卖相最好的,叫……嗯……丰桃!”
大街的两旁植满了品种不一的桃树,一眼望去,整个东大街就淹没在或深或浅的粉色里。行人穿着颜色不一的华服,熙熙攘攘的穿过的公子佳人,犹豫着要不要投出自己的春日。
我趁着躲过行人的转身瞬间轻轻瞄了一眼身后的王者,粉色的桃花此时仿佛就是为了他而飘落,他就像偶入凡尘的天神,美得不可方物,那瞬间真想这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微笑的接过即将插上我发髻的桃花,同时说道:“已有家室。”
我捧着一大束桃花,挑衅地对着祺雅一挑眉。与祺雅在春日宴上比拼人气已是我们两个不说的项目。
春日宴是里卓的重大节日,同时也是单身男女一年中第一次的集体会面。所以……
“不!不要!对不起!我……”黧望被一群大胆的女子缠住,在女人堆里挣扎着:“哥!哥!”
我看着他头上一片耀眼的粉红色,心里一片灿烂,啊呀呀!吾家有男初长成啊!
“喂!你不帮帮他啊!”祺雅一个扇柄打在我笑歪的脸上。
我上斜眼的瞟了他一眼:“吾家有男初长成,为兄的高兴不行啊!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纷良。”
“什么?”我和祺雅转过身去,顿时被冻成冰雕。
只见纷良面无表情的现在那里,只有双眼射出一道北风,周围的地面上满是桃花和痴呆的少年。
“疯了吧!她在干什么?”
我一打折扇遮住脸:“我不认识她。”
“你……哎!”一枝少见的玫红色桃花精准的插在了祺雅的发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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