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的一只羽箭从他后心穿出,任秋岷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她知道,要是自己一个失手就是死,等他回神自己还是死。
“为什么?”他还由不可相信的质问。
任秋岷却没如他所愿的走到他面前,甚至没有出声,她端着弩箭,小心的绕了半圈,任秋岷没有那个替注定要死的人解答疑问的兴趣。
她只知道,若她走到他的面前,会被他的临死挣扎而杀死,若她出声,则会被寻到声响的他掷出的一柄利剑穿透。
所以她静静等待了半晌,确定他早已死亡后才不声不响的上路,直到此刻,她才自言自语般出声:“因为,觉得你们很恶心啊。”
“明明是个杀手集团,却会因为自己的‘同伴’被杀而感到愤怒……复仇?你在干掉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所以说真是可笑,杀人就无所谓,被杀者纯属活该,居然有因为自己杀了别人儿子就可以,老子来报仇就说不公平的蠢货。”从她身上流露出的,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在你们用金钱衡量生命的时候就应该有这种觉悟,总有一天,你们自己的性命会一文不值。”
按照常理推断,任秋岷在这期间会目睹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如果她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这村子的性质,外带跑出去想要自残一下的话。
她本来应该做出一个选择,到底是保护这对可怜的小恋人逃出魔窟,还是帮助这个村子杀了他们——虽然之后的结果是一样的,那个公子哥必死无疑。
选择前者,估计那位千千姑娘会动手,选择后者,估计除了那位公子哥,她自己的命也会搭上去。
将羽箭射入那姑娘眼窝的时候,任秋岷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她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早有预料,之后发生的事几乎是按照她心中的剧本在预演,所以她谁也不会同情,因为在她看起来,他们都该死。
任秋岷的计划,不,应该说是选择一开始就是第三个——屠村!
杀人者人恒杀之。
最后,忍受不了一路沉默的桃花枝还是问了任秋岷:“为什么你会做第三种选择?”
任秋岷没有回答,在她沉默得桃花枝都以为她不想说的时候,她回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抱歉,在你出题的那一刻,赢的人就是我。”
“你不知道一件最关键的事,”任秋岷浅笑,眸光幽幽,自得、洒脱,唯独不见冰冷,“我既无至亲也无挚友,生无可恋,老无所依。”
所以她毫无感触也更无感动,只是冷静的分析判断,在她看来,这一场题目更像是一个闹剧。
最后杀掉那两人,也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先动的手。
那个瓶子,她最后还是没扔进河,太冒险了,谁知道漂的途中会不会有谁看到捡到,她只是用了一个代替,比如说一颗小石子包在了手帕里,再放到木排上。
任秋岷在地上挖了个坑,拿出了另一方帕子,包着那个瓶子,将瓶中的东西全都倒入坑中埋上,再回到她借住的村庄,买了一个小锅,在里面装满水,连着瓶子一块儿煮了,等到水煮干,她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粉末,随便找了只兔子,洒在青菜上喂了。
几乎是立刻暴毙。
如果粘在手上,恐怕在她做出什么擦嘴、揉眼睛、擦鼻涕之类的动作之后,就离死不远了,这些东西恐怕不会那么好洗,甚至会粘在手上,连着洗脸的动作糊她一脸。
她埋了瓶子和兔子,再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里面装上面粉,也好在他们心血来潮问起的时候有个交代。
她的父母毁了她的人生。
任秋岷自小被自己的父母贩卖给人贩子,抽到幸运的号码之后被辗转他手,她被人在腿上割出伤口,毒哑喉咙,带到繁华的港口展览,那些人教她下跪,教她鞠躬,教她对人讨好的笑,教她露出疼痛难忍的表情,教她怎样将自己的伤口给人看到,教她怎样利用别人的同情。
从那时候开始,任秋岷就知道,任何从天而降的幸运通向的只有死路一条。
任秋岷得到他人怜悯或恶意或麻木或嫌恶的目光,许多人从她身边走过,施舍下金钱,但那些金钱一开始就不属于她,都会被人收走,而她腿上的伤口从来没有好过一次,一旦愈合便会被人再次割开,因为害怕腿上的伤疤太多而被人看出异样,那些人只给她留下了一个伤口,一个不会愈合的伤口。
她慢慢长大,腿上的伤口终于被允许愈合,她因为乖巧的表现被许可参与了组织的其他活动,同时偷偷的治疗自己的喉咙,在一个契机里,她毁掉了这个组织,之后被好心又亲切的警察将这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姑娘送回了父母家,那两个人渣当时看到她的表情真的很好笑,好笑又恶心——
明明又震惊又厌恶,还要在外人的面前做出一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的表情。
因为这两个人,她明白了。
既然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背叛你的人都会因为金钱舍弃你,那么那些与你毫无关联的人又凭什么值得你去交心?
那个时候她就打碎了自己所有还残留的对于这两个渣滓的期待。
女人已经梦寐以求地有了一个弟弟,男人则是依旧整天酗酒,她被毒哑的消息让这两个人安心不少,连最后一点点的担惊受怕也没留下。
任秋岷从一开始就没让这两个人知道自己已经能够开口,也学会了文字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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