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费利一家出牌则是君主□□式的,只是□□者一会儿是费利,一会儿是老二媳妇,政权的每一次更迭都伴之以挖苦和讽刺。但是,他们两口子就像以色列,虽然不□□宁,但却很富裕,这两口子吵归吵,却赢了三家的钱,所以嘴上虽然激昂,心气却最平和。
费齐觉得自己今年的运气就像是恐怖份子,一会儿为庄家的开门负责,一会儿为给对门点上一炮儿负责,一会儿又让下家吃到了绝张儿。等到中央电视台《春节文艺晚会》又如期开始的时候,他兜里借来的二百多块钱就已经都自杀了,对于一块钱的小麻将来说这已经够快、够多的了。
七个人中有晚会情结的老大、老妈和二嫂去看了电视,剩下四个人关起门来继续战斗。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那些看晚会的就陆续都回到麻将桌上来,一边了解战况一边抱怨今年的晚会节目太水。
费齐一家从八四年开始三十儿晚上看《春节文艺晚会》,一看十余年,几成习惯,虽然总是嚷嚷一年不如一年,可还是不能完全放弃。同时费齐也怀疑央视有让这个一年一次的栏目变成百姓风俗的野心。但习惯成为风俗费齐觉得怎么也得让老百姓考察个百十年,况且一个电视栏目成了风俗还史无前例。从回来的这几个人的表现看来,春晚要成为春节习俗之一还任重而道远,它不像放鞭炮,这两年各地政府相继禁止,然而屡禁不止,于是不得不解禁,这就是习俗的力量,它能让一种有百害的行为不能成为“非法”,反之,百姓不认可的就算有人执着地推行也是枉费心机。
二哥给的五百元也抵挡不住三家的搜刮,费齐兜里已经所剩不多了,好不容易靠举债才坚持到了十一点半,这时外面的爆竹声已经连成了一片,过年的气氛几近□□,张桂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切好了几个凉盘,又煮好了一锅饺子,麻将才不得不告一段落。
窗外爆竹声已经乱成一片,近处的震耳欲聋,远处的已经分不出个来,窗帘被烟花映照得红红绿绿,已经根本听不到电视中两位主持人和现场观众的倒记时声了。费齐想,爆竹声吓跑了各路妖魔鬼怪的同时,不知是否也吓走了保佑人们的神灵。
费齐觉得过年时乞求万事如意无论如何是不现实的,没有什么比万事如意更贪婪的愿望了,与它比起来,要座金山、银山只能算是个小意思;也没有什么比万事如意更不切合实际的目标了,与它比起来,世界大同简直就是指日可待。所以他在龙年的电视钟声中默默地乞求,乞求新的一年中能有三件事办得遂心如愿。
等吃过年夜饭再回到牌桌的时候,一切全都变了,不到一个小时,费齐就不再欠债了,到天亮时已经扭亏,等到了初一后半夜三点钟结束时,费齐已经赢了八、九百了。
这一天多下来,麻将几乎没有中断过,桌上只有费齐是连续战斗,中间也没睡觉,吃饭时就让老妈替上一小会儿,要不是费利一家初二回娘家的话,费齐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这些年来,费齐从来也没有赢过钱,他不知道这回赢钱是不是占了他龙年三愿望中的一个指标。只是二嫂老大的不高兴,埋怨费利手太臭。费利则埋怨媳妇打牌的理念不对头,后来又抱怨当初不该在兴头儿上时借费齐钱,把手气都借走了。
费齐在送他们一家时,在楼门口当着他们的面儿捡了一个折得整整齐齐方纸块儿,打开一看竟是两张百元大票,二嫂看得傻了眼,认定费齐是财神爷附体,也就不再埋怨老公了。
费名一家呆到初五才回西安。费利一家虽然先走了,但人手还够,麻将不散,牌桌上没了这两口子,清静不少。接着四天费齐是天天洗碗,两个哥哥的返程路费全由费齐包办最后还剩了六百多块。老大两口子后悔没有初二和费利一起走,结果又多花了六、七百块雇费齐洗碗。
费齐送走了大哥一家,从火车站一个人走着回来。
他每一次从火车站回家都感觉心情特别的好,如果是从外地回来,有一种“田园将芜,胡不归?”的感觉,如果是送站回来,更是“客走主人安”式的放松。
过年这几天,对于中国人来说,不论是体力、精力还是肠胃都是一场破坏性的试验,比起大马哈鱼玩命的回游一点儿也不逊色。
费齐挺过来了。
初五是几号、星期几费齐全不知道,中华文明在过年的这几天又复活了。气温也因为过了春节而回升了很多,风虽然很大但已经没有了刺骨的感觉。
马路上行人不多,地上随处都是鞭炮烟花的纸屑和纸筒,作为垃圾而能让人喜悦的恐怕只有鞭炮的纸屑了。零星地还能听到几个爆竹声,仿佛大战过后零星的冷枪,这冷枪让人感觉到马上就要回复到生活的常态中去了。
店铺开张的不多,每一家店铺门上都无例外地贴着雷同的辞旧迎新、招财进宝类的春联,比起普通住户房门上的对联个头更大更气派,口气也大得惊人。在一个小饭店门口费齐见贴着:“五湖鱼虾源源进,四海财源滚滚来”,费齐乐他根本也不考虑道路状况能不能保证五湖的鱼虾运到后还能否新鲜,更不考虑汇兑能力能不能保证他的货款及时的交割。仿佛从前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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