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八月初,天气凉爽了许多。在天蓬元帅的多次催促下,费齐终于窜出一个星期六的时间来,约天蓬开了车去野游。
费齐很是兴奋,一夜没太睡好,毕竟好久没痛痛快快地玩一天了。他五点多就起来了,收拾东西,把昨天买的一些蔬菜、水果洗了,把渔具收拾停当,又找了个凉帽。
六点多时,天蓬开着他的大吉普到了费齐家楼下,他有手机不打而是嘀、嘀、嘀地按喇叭。费齐从窗户伸出头来制止了他,然后捧了一大堆东西下了楼。
天蓬上身穿着件白色圆领衫,上面印着红色的格瓦拉,下面穿个大裤头儿,已经下车来接他手里的东西。来到车前,费齐见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少妇样的姑娘,是一种典型的社交美女。
天蓬看出了费齐的疑问就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内人龚建红。”
被称为内人龚建红的美女配合着天蓬的介绍从车上跳下来,向费齐非常职业地伸出了手:“齐哥你好。”
费齐觉得有点儿窘,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等他们握过手,天蓬对龚建红说:“你坐后面吧,这样我和费齐俩儿抽烟方便,我顺便教教他开车。”
费齐这时候人之常情地着了急:“你俩兜风把我带着干什么!让我当这个灯泡多不人道。”
天蓬说:“我们已经明火执仗,不怕灯泡。”
“上来吧,齐哥,有你在他还能少打我两顿。”龚建红笑着,一边说一边连推带拽把费齐安排在了她刚才坐过的位子上。天蓬也已经把费齐带的鱼杆和煤油炉放进了后备箱。
费齐瞒怨正在发动车子的天蓬:“你怎么什么事也不向我通报,咱俩之间还有信任可言吗?”
“你这几个月,早出晚归的,我带着建红去了你家好几次你都不在,你能怪我吗?”天蓬一边不太熟练地倒车一边解释、开脱,费齐认出来这是“天蓬元帅”惯用的一招--倒打一耙。
费齐这才想起听母亲说过,天蓬带了个姑娘到家里来过几趟,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龚姑娘。
“建红是泰康人寿的保险业务员,她到我单位推销保险,一趟一趟的,我不保,她不走,我见她心诚、辛苦,就保了,可她还不走。”天蓬继续给费齐解释。
“齐哥你别听他胡说,我不告他非礼就不错了,我拉他投保,结果把我自己反倒都赔付进去了。”龚建红一边不依不饶地解释,一边从后座上欠起身来狠狠地在天蓬皮儿薄肉多的地方小小地掐了一把。
天蓬笑着惨叫了一声,不等痛定就大声教训道:“别跟我赛脸啊!我开着车呢!”
“不怕,出了事我公司负责理陪。”
“你这是骗保,谋杀亲夫。”
“有钱啥不干哪。”龚建红又开始给天蓬揉痛处。
“行了,别揉了,越揉越疼。
这俩个人打情骂俏好像是在说给费齐听,其实全不把费齐放在眼里。费齐怀疑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把和女人的关系处到这个地步。他想天蓬从前处对象虽然个个向他通报进度、力度,甚至写成《爱情履历》送审,但是从来不往他家领,从来也不找他面试,这次主动向他展示,大概是要玩真的了,或者已经玩过真的了。
费齐正在瞎猜,天蓬已经把车开到了齐富路上了,扭头对身后的建红说:“妹子,上烟儿!”
龚建红在后面哎了一声,从她的小挎包里拿出天蓬的中华烟,先给费齐点上,却迟迟不给元帅点,急得天蓬告饶道:“好妹子儿,好宝宝儿,好老婆儿,好媳妇儿,给我点上吧。”
这些词儿用在一个姑娘身上在费齐听来好像在往身上倒开水,但她却全不在意,甚至还很高兴、满足,费齐换了好几种角度也理解不上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功能障碍,还是哪一方面的判断能力或者说理解能力被阉割了。什么时候、是谁干的、怎么干的全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到发现自己的功能障碍或者功能缺失时才能想起被人动了手脚?难道自己真的像一匹驴马一样在劳作之后还被人去了势以保安全使役?
费齐相信不只是两代人之间有沟,就是一代人之间也是有沟的,也许这种同代人之间的沟要更难以跨越和沟通。这种沟的后果是什么费齐说不好。
天蓬只想及早满足他的烟瘾,龚建红正享受着折磨男人的快感,两人绝想不到费齐的思维过程和结果,更不会注意到费齐所经历的尴尬。直到费齐的烟已经吸了一半时,龚建红才把中华烟先叼在自己嘴上,点着,吸了两口插在天蓬的嘴上,还顺便在天蓬的耳朵上亲了一下。
“我来当灯泡,你们还真让我什么都看着啊!建议拿个帘儿遮上点儿吧。”费齐只好解嘲地说。
理解不了就受着,这是费齐的思维所能达到的最后的高度和方fǎ_lùn了。理解了,当然有助于受着,而且有可能有朝一日照着去做;理解不了,当然也得受着,只是其中的痛苦和忍耐就要翻番了。看来理解万岁这口号应该这样理解:一是理解这一行为的确让人喜欢并渴望,所以万岁;二是不可理解的事大概数以万计,非命长万岁不足以理解。
“对了,费齐,我还真忘了告诉你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俩准备十一插旗办事,你可别到时候说我们跟你没有信任可言哪。”
“神速啊。”
“时间就是效率,效率就是金钱,金钱就是老婆,老婆就是金子。”
“那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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