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齐的课天蓬也就是七月份那天开车找他兜风时听过少半节,以天蓬的电脑水平也不会和真正的电脑高手有什么交往。理论上费齐应该说他是井底之蛙才对,但马屁不能说穿,费齐也还不能例外,何况拍马屁者从来都不是井底之蛙,所以,他只能一笑了之。
伴娘听说费齐是顶尖的电脑高手也并不惊讶,只是笑了笑就又接着帮新娘补妆了。
费齐一开始就惊异于她的清澈,现在更惊异于她的平和与安祥。他想不通这样一个姑娘怎么会做建红的伴娘,不知是建红身上的清澈、平和他没见过,还是这个伴娘像建红一样的性格他没有见过。不过这又说明什么呢,自己和天蓬之间又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不是也一样做朋友,而且还做他的伴郎。
新郎不用补什么妆,他自己取了纸巾把脑袋和脖子上的汗擦了擦,对新娘子夸口道:“我说老伴儿,你看我的身子骨儿还行吧?一会儿用不用我把你抱上楼,刚才的经验可用得着了,保证不再弄疼你了,保证不弄乱你的头发。”
他老伴撇嘴儿哼了一声,瞅都没瞅他一眼,只顾补她的妆。伴郎和伴娘却都笑了,不但笑他们夫妇的早衰更笑新郎的没趣。
费齐这时也有工夫仔细看对面的兰花,她的妆化得很淡,淡得有些看不出来,但她给新娘子补妆却很在行,手法也很熟练。
费齐觉得天蓬管他叫帅哥不大对头,有些溢美,大概也是因为没有别的什么好词儿。新郎才是真正的帅哥,而他充其量也只比身边的帅哥多一横,是新郎的一个“师哥”。不过,小关倒是一个真正的美眉,她的眉没拔过、没描过也没纹过,自然弯曲,不粗不细,不浓不淡。
费齐对网络时代创造美眉这个词的人真是佩服:女孩子脸上最容易造假和粉饰的东西就是她们的眼眉,如果这个眼眉是真实的、美丽的,那么,这个女孩儿一定是真美。
迎亲的车队里有了新娘子就像唐僧的行囊里有了真经,浩浩荡荡地又转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到了青云小区,费齐和小关帮着新郎、新娘再次整理了一下,等新郎挽着新娘钻出大卡,前方顿时鞭炮声大作。
小区的楼房将鞭炮声聚拢在一起然后再放大,震醒了小区里所有还在睡懒觉的人们。鞭炮也长得出奇,仿佛越长就越能彰显新家庭财力的雄厚,新人爱情的持久。
伴郎笑了,他又想起了天蓬元帅每当看到人家结婚的车队、听到迎亲的鞭炮时必定要说的那一句名言:
“唉,又少了一个姑娘。”
他说这句话时仿佛秋天时数着窗外长春藤所剩不多的叶子,费齐想起了“一片飞花减却春”的诗来,这回轮到他自己就是主角了,他自己就干了这样一件蠢事、坏事、煞风景的事,大概他今天不会再有这种感叹了,何况新娘子早已不是姑娘,这变化也不在今天。
好不容易鞭炮燃尽了,他们四个跟着摄像机上楼,楼道里黑乎乎的,估计摄像机也记录不下什么。
突然伴娘呀的一声,扔下新娘子,一下躲在费齐的身后,费齐这才看清原来楼门口埋伏着四、五个好事的小子,一手拿着彩纸往新娘身上扔,另一手抓了彩纸、玉米花还有各种杂粮和沙子之类的东西来打伴娘,这正是小平同志一再反对的“一只手软,一只手硬”工作方法。
费齐忙拿皮包掩护着小关上楼,他自己也身受其害。后面的坏家伙对逃跑的猎物兴趣更大,对站错队的费齐也怀恨在心,跟在后面穷追不舍。直到他们跑到二楼半时,新娘子才反应过来,忙出来制止:“行了!行了!意思一下就行了!”
她见效果不明显,就转而对身边的新郎施加压力:“你赶快叫他们别打了。”
天蓬挨了掐,只好在后面假惺惺地嚷嚷:“可以了!可以了!”,坏小子们只当没听见,继续追打。没想到新郎喊过几声后突然转为真诚地叫喊,“救命啊!收——兵!”
新娘子的声音尖厉而且权威,既然有女主角出了面,加上后台老板已经受到了威胁并且发了话,这帮小子也就不敢再造次了,把手背在身后靠在楼道边上等新人上来,这时费齐他们俩已经跑到了四楼半。
费齐这时才想起一早出门前好像见到有人在预谋这场闹剧,只记得当时天蓬好像提醒他们千万不要伤到新娘。他当时根本没有当回事,因为向来只有打伴娘的,没有打伴郎的,也就没在意,没想到这帮家伙预谋的结果这般厉害,竟然殃及池鱼。
小关虽然早就知道当伴娘有这种危险,但也没见过用沙子打的,仿佛三十多年前武斗的升级。她抓着费齐的胳膊呼呼地喘气,费齐见她清澈的眼睛里有些怕,心里有些惭愧,又见她的胸一扇一扇地,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马上移走了目光,安慰她说:“没事了,新娘子都发话了。咱们的伟大领袖说了,只要文斗,不要武斗!”
伴娘乐了,费齐看见清澈又回到了她的眼睛里,但她也撒开了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
男女主角这时也在那帮坏小子的簇拥下上来了,新娘拉过小关:“伤着没有?”回过身来恨恨地评价身边的那些男人:“你们也太野蛮了!”又转身揭露身边的天蓬道:“肯定都是你的坏主意!”
“冤枉,冤枉,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这都是他们自发的,不信你问费齐。”
新娘也没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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